陳氏滿心期待的以為會看見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幕,甚至連台詞都準備好了,哪知她剛踏進門口,就見一個人走了出來。
墨衣黑發,麵容楚楚,盡管衣襟有些鬆垮,頭發也不那麼整齊,卻眉目妖嬈,風姿雋秀,傾國無雙。
陳氏愣住了,正欲脫口而出的凜然指責就那樣堵在喉嚨口,化為了一抹僵硬的笑掛在臉上。
“楚世子,您…您怎麼在這裏?”
北靖王乃本朝唯一一個異性王,而楚央又是他唯一的兒子,從出生就被冊封為世子,身份貴重。別說她一個深宅婦人,便是武安侯在此,也不敢在他麵前托大。所以陳氏的氣勢,不由自主的弱了下來。
楚央負手而立,目光懶散。
“適才覺得悶,出來走走。看見這裏有個廢棄的房間,便想在此休息一會兒。怎麼?夫人這麼興師動眾的找來這裏,莫非這個房間,是府中禁忌?”
“世子說哪裏話。”
陳氏笑得更僵硬,“隻因我家大小姐偶感不適回屋休息,臣婦讓人給她診脈,卻見她並沒有在自己的屋子裏。大小姐離府三年,好容易回來了,臣婦擔心她心情不好想不開,便著人來尋,衝撞了世子,還望世子見諒。”
楚央微一揚眉,哦了聲。
“原來如此。”
顯然沒有要管人家家務事的打算,也沒對陳氏口中‘祖母大壽卻心情不好獨自出門鬧得闔府盡知的不懂規矩的大小姐’表示任何看法,更沒有對人家好好的侯府小姐為何離家三載表示任何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陳氏在他麵前刻意抹黑師心鸞的打算宣告失敗,臉上笑容越發尷尬。
“世子若有不適,不如先去客房休息?這裏實在太簡陋了…”
“不必。”
楚央笑得眉目風流,“這裏挺好的,清淨。夫人不是還有事麼?在下就不打擾了。”
反客為主就罷了,還對人家主人下逐客令。能厚臉皮到如此泰然自若理所當然的地步,這天底下估計也就隻有楚央了。
陳氏隻得訕訕告辭離去。
楚央轉身進屋,看見方才與他翻雲覆雨的女子已穿戴整齊,正在挽發。
她長得極美,嫵媚豔麗曳曼橫波,尤其一雙桃花眼,妖嬈狹長,笑起來的時候眼中波光蕩漾瀲灩生姿,眼角微微那麼一挑,便流露出無限風情來,仿佛山中吸人魂魄的妖精。
剛曆經一場情事,她眉目疏散還留著未退的情潮,臉頰雲霞暈染,玫瑰色的唇瓣似沾惹了晨露,引人采擷,更是美得攝人心魂。
“武安侯府的大小姐…”他略一停頓,試探道:“師心鸞?”
師心鸞剛把那支金釵插入發髻,聞言轉過頭來看著他。
這個男人長得還真是非一般的妖孽。
眉如剔羽,斜飛入鬢,纖長濃密卻不顯陰柔,眉下一雙丹鳳眼熠熠生輝,仿佛散發著妖氣,勾魂攝魄。尤其笑著的時候,薄唇微微扯開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眼神裏光澤妖嬈帶點不經意的慵懶,像極了狡猾的狐狸。
此刻他目光卻帶著幾分探究和思索,以及微微複雜。
嘴角輕輕一勾,師心鸞道:“妾身離京三載,世子竟還記得妾身,實乃妾身之榮幸。”她眉眼笑意盈盈,完全沒有一個剛失貞女子的羞憤惱怒亦或者靦腆羞怯,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又不失端莊優雅,“今日之事多謝世子相助,不過妾身自知卑微,不敢高攀,所以世子完全不必有任何負擔和壓力,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