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很興奮,雖然沒有將師心鸞捉奸在床,結果卻是讓她滿意的,她甚至將老夫人身邊的心腹丫鬟書卉都帶來了,為的就是讓師遠臻日後沒辦法為師心鸞開脫。然而當驚叫聲起,她讓人推開門後所見的一幕,卻讓她直接懵了。
師心鸞才回來不久,她的閨房卻並未因空置三年而陳設簡單老舊,翡翠屏風紅木梳妝台牡丹繡床,連床帳都用金絲渡了邊,堂中還立著一株血珊瑚。赤如鮮血,潤如美玉,毫無瑕疵;是從北域汨海中打撈上來的稀世珍寶。
整個天祁國,也不過三株。
師遠臻偶然所得,又在師心鸞及笄之日,作為賀禮送給了她。
這是整個侯府,除了師心鸞以外,再無人擁有的殊榮。
從前陳氏每每見之嫉妒,恨不得將眼珠子貼上去。然而今日,這株價值連城的血珊瑚再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跟進來的丫鬟發出的低呼聲也跟著遠去。
她死死的盯著躺在地上嘴角含血死不瞑目的平秋,以及穿著裏衣披頭散發呆坐在地上看起來似被嚇壞了的師心鸞。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書卉最先反應過來,當即吩咐道:“紅罌,紫霜,你們兩個去把大小姐扶起來。”
師心鸞看起來嚇得不輕,臉色煞白,身體還在顫抖,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鍾嬤嬤蹲下身去,探了探平秋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陳氏臉色很難看,雖說她本來也沒打算讓平秋活著,可剛巧在這個當口,不就死無對證了麼?
她再次看向師心鸞,“心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屋子裏就隻有兩個人,平秋忽然死了,自然要詢問師心鸞。
師心鸞還在瑟瑟發抖,哆哆嗦嗦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之前覺得悶,就出去走了走,又覺得體乏無力,便讓人準備了熱水沐浴,之後還是覺得渾身無力。平秋給我端了水來,卻是冷的。我…我便斥責了她兩句,她卻矢口否認,說是我病了產生錯覺,還自己把水給喝了。不一會兒,她…她就掐著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
她神情慌亂帶著茫然無措的驚懼,語氣顫抖含著驟然聽聞貼身婢女死去的悲傷痛苦,再加之楚楚含淚的美麗麵容,任誰也不會懷疑她說了半個字的謊言。
況且她話說得雖不太利索,意思卻已表達得分明,且毫無破綻,讓人想抓把柄都難。
陳氏不自覺的收緊了五指,好容易趁著今日這個難得的機會安排了這麼一出,卻接二連三的出了意外不說,如今連平秋都死了。沒有了這個關鍵性的證人,她要如何指證師心鸞與人私通?
心中惱恨異常,卻忽然看見師心鸞左手手心殷紅,血跡印染。
“你的手怎麼回事?”
腦海裏閃電般劃過一個念頭,卻又被她很快的否認。
整個侯府都知道師心鸞溫順軟弱,哪裏來的本事能殺得了平秋?而且屋子外還有丫鬟守著,若真是師心鸞所為,不可能沒有半點動靜。
師心鸞茫然的看向自己滿是鮮血的手,仿佛此時才意識到疼痛般的柳眉微蹙。
“我…我也不知道…”
書卉蹲下來,撿起一片染血的碎片。
“大小姐想必方才嚇壞了,才不慎割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