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春露離開房間時,應尹卿容的要求,順帶將房門關上了。流月和沉星立在門外一側候著,冬雪和春露立在另一側,誰也沒有先說話。
等了一會,屋裏還是沒有動靜傳來,流月和沉星對視一眼,麵色都有些微沉鬱。
流月看一眼冬雪,笑吟吟道,“長帝姬也不知同我們家娘娘在說些什麼,這麼久都沒動靜。我看……這吉時也快到了,長帝姬可別說得太入神,誤了時辰才是。”
冬雪笑笑,“流月姑娘說得是,相信殿下會有分寸的。”
見她不軟不硬地擋了回來,卻就是不動作,流月勾了勾唇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時,屋內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細微聲響,因為宋清歡和尹卿容人在裏間,外頭還隔了個待客的正廳,所以她們也聽得不真切,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流月和沉星對視一眼,焦急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說著,就想推門。
不想,手還未放到門上,斜刺裏卻伸來一隻手將她擋住,“流月姑娘,主子們還未發話呢,我們這麼闖進去,似乎不大好。”
出聲的,是冬雪。
流月冷冷看著她,“萬一皇後娘娘出了什麼事,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冬雪並沒有將手收回,看著流月道,“流月姑娘,房間裏就皇後娘娘和我們殿下兩人,能出什麼事呢?難道說……流月姑娘在懷疑我們家殿下什麼?”
流月沒有說話,隻冷冷盯著她,似有些不服氣,正要硬闖,沉星卻拉住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流月這才作罷。
冬雪笑笑,也收回了手,與春露暗中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這時,門卻突然被人從裏猛地拉開,跌跌撞撞出來一人,衣衫被鮮血染紅,麵容蒼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喝道,“來人!寧樂長帝姬意圖刺殺本宮,快……快將她拿下!”
正是宋清歡!
冬雪和春露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往房間裏衝去,腳下還未來得及動作,突然感到後頸處一痛,昏迷之前,餘光瞟到流月沉星不知何時已到了她們背後,一個手刀下來,便失去了知覺。
宋清歡這才如釋重負,身子一軟,昏迷過去,沉星趕忙一把扶住宋清歡。
流月見狀,麵露焦急之色,扯開嗓子大吼,“來人!護駕!快來人!皇後娘娘受傷了!”
*
此時的慕容府。
府中張燈結彩,處處透出喜氣洋洋的氣氛。
前廳擺了好些桌喜席,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已陸陸續續到了,沈初寒也坐在上首,同下首的堯夙在聊著什麼。
慕容濯和尹卿容的婚禮是難得的盛事,又得沈初寒親自蒞臨,故而今日,大半臨都城中的達官貴人都到了,府裏頭好不熱鬧。
眼見著快到迎親的吉時了,蕭濯正要下去準備,忽然見到一名府中侍衛跌跌撞撞跑進了正廳。
他眉頭一皺,沉聲喝道,“什麼事?”
那侍衛在廳中站定,看一眼蕭濯,又看一眼沈初寒,結結巴巴開口道,“皇上,將軍,陳……陳統帥帶著一大隊鐵甲衛,來勢洶洶地進了府。”
這侍衛口中的陳統帥,說的就是玄影。玄影本姓陳,升為兩衛統帥之後,就恢複了本姓。
蕭濯臉色一沉,廳中賓客聽到這話,也紛紛停止了交談,一臉吃驚地朝來報的侍衛看去。
沈初寒眯了眯眸子,沒有說話。
下首的堯夙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擱在膝上的拳頭握了握。
瞬間的功夫,玄影已經到了正廳門口,他沒有停頓,竟徑直帶著那一大隊鐵甲衛就入了正廳。
見他如此行事,大家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皇上還在廳裏,這陳玄影未經通報便擅自帶兵器入內,還帶著一大隊鐵甲衛,是想幹什麼?造反麼?
驚魂不定間,見玄影走到沈初寒下首停下,一抱拳,焦急開口,“皇上,不好了!皇後娘娘在會同館中被寧樂長帝姬刺中,此時正昏迷不醒,已被送回宮中請太醫診治。”
“你說什麼?!”沈初寒大駭,一拍扶手站了起來。
玄影眸光在麵露驚愕之色的堯夙麵上一掃,一字一頓冷冷開口,“皇上,微臣懷疑涼國使團另有圖謀,請皇上下旨,將涼國使團先行扣押,待詳審後再做定奪!”
堯夙一聽慌了神色,趕忙站起來道,“寒帝,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說著,袖中手微動,急急出了席位,想跑到沈初寒身側“陳情”,隻是,還未靠近,就被慕容濯伸手攔住,“堯將軍,眼下情形不明,堯將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堯夙看著他冷肅的臉色,不敢再亂動,眼底浮上幾分慌亂,掃一眼全副武裝的鐵甲衛,再看看進來前就已被收繳了兵器的使團成員,最終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