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百裏無情多慮了。
元朗在西京這邊得到的一切消息,都不曾外傳。
至少,宮裏頭是沒有一丁點的消息的。
至於原因,楚陽不願意去做深究。
當日成親之時,元朗的那副神情,他還記憶猶新。
他不願意承認,其實是因為元朗的心裏還記掛著自己的妻子。
越想,心中越是煩燥。
有一個太過出色的妻子,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三天後,霍瑤光再次登門了,這一次,也把霍瑤瑜帶上了。
任寧非已經醒了,隻是氣色還不太好。
霍瑤光讓其它人都出去,把霍瑤瑜留了下來,“把帕子擰幹給我。”
霍瑤瑜照做,麵上盡是擔憂之色。
霍瑤光給任寧非擦了一下額頭之後,又退開,“你幫他把衣袖擼起來,然後用帕子擦幹淨,我一會兒要行針。”
霍瑤瑜愣了一下之後,倒也沒有什麼羞澀的意思,直接照做了。
這個時候,隻顧著擔心任寧非的安危了,哪裏還會再想別的?
任寧非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為自己擦拭,然後看她的眼底裏還蘊著淚,要掉不掉的樣子,真真是讓人看了心疼。
“好了,你現在將他的衣襟解開,把前胸也擦幹淨。”
霍瑤瑜一愣,這回臉有些紅了。
“長姐?”
霍瑤光正要用酒和火給銀針消毒,沒空理會她,“照我說的做!”
霍瑤瑜咬牙,隻得認命地上前。
“我自己來吧。”任寧非看出她的窘迫之態。
二人雖有婚約在身,可畢竟是尚未成親,剛剛的行為,的確也是有些不太合適。
“任公子還是躺著別動了。”
霍瑤瑜的臉色紅得很,聲音也有些低。
“這是長姐的吩咐,我若是不照做,隻怕一會兒她要發脾氣了。”
很快,都弄好了之後,霍瑤瑜轉頭,“長姐,這樣會不會著涼?”
“你閃開吧,我來行針。”
“哦。”
看著任寧非身上被那麼多的銀針給紮滿了,霍瑤瑜這心裏也頗不是滋味。
這麼針,紮在身上不疼嗎?
一刻鍾之後,霍瑤光收拾了一下,“我先出去跟任夫人交待一聲,瑤瑜,你先在這裏照顧一下,讓他喝些溫水。”
“是,長姐。”
其實,霍瑤瑜沒看出來,可是任寧非看出來了。
王妃這分明就是在故意給他們製造一個獨處的機會呢。
或許,王妃是想著讓他們彼此之間,再多一些了解吧。
不管怎樣,能看到霍瑤瑜過來,他還是很高興的。
正屋,霍瑤光將任寧非目前的狀況都一一說了。
“任夫人,可查出那下毒之人了?”
任夫人一提及那凶手,便氣得咬牙切齒狀。
“我原以為是內宅之爭,後來細審之下,才知道竟然是出了吃裏扒外的東西!”
霍瑤光挑眉,聽這意思,竟然不是任府的自家人要害他嗎?
原來,是負責伺候任寧非的一個小廝,家裏頭的老子嗜賭,輸了大把的銀子,找上門來。
最後,那個小廝為了給他老子還債,不得不聽命於人。
隻是,那小廝,也並不以為是毒藥,畢竟,任寧非一直表現地無礙,所以,他心裏頭的那點兒愧疚,也就煙消雲散了。
隻是這一次,因為下藥之後,沒有馬上端給任寧非服用,一時忘記了,竟然是下了兩次的量,所以,這才出現了症狀!
霍瑤光皺眉,“不知夫人可查出了幕後主使是何人?”
任夫人聽到這個問題,一時竟有些複雜了。
過了半晌,不見她開口,霍瑤光大概猜到,應該是家醜了。
“時候不早了,任公子的毒也已經徹底地清了,本妃就先告辭了。”
“王妃救命之恩,妾身真是無以為報。但凡是以後您有什麼吩咐,直管說,妾身定然是肝腦塗地,絕無二話!”
對於任夫人而言,靜王妃當真就是他們家的福星。
先是讓任寧寧瘦了下來,人也跟著靚麗了許多,如今又是救了自家兒子一命,這樣的恩情,怎麼都是報答不完的。
“任夫人不必如此見外。”
話落,看到任夫人已經派人進到裏間兒,也覺得她們可以先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霍瑤瑜一直很沉默,情緒看上去並不太好。
“怎麼了?”
霍瑤瑜搖搖頭,抬眼看著長姐,“任公子中毒之事,怕是另有隱情吧?”
霍瑤光頓時了然。
她們剛剛在正屋的談話,隻怕霍瑤瑜多少也是聽到了一些的。
或許,是有些擔心了。
“放心吧,不是任家內部的事,我猜測著,可能是與曾家有關。”
霍瑤瑜一臉疑惑,“曾家?任公子的外祖家?”
霍瑤光點點頭,還有半年,任寧非就要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