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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6月1號,她終於答應了我的追求,從今以後我終於也是有小祖宗的人了。為了慶祝自己脫單,我給她買了一對藍鬆石的耳釘,就像她一樣可愛的那種,她很高興,我也很高興。”周子拓覺得自己吃了一嘴好狗糧,卻又停不下來。

張大海揉了揉自己的老臉,覺得哪裏都酸,泡了老陳醋的那種酸。

......

“21**年7月20日,她24歲了,我也已經26歲了。本來想今天跟她求婚,結果她說她爸媽要送她去留學,學習畢竟是好事,我不能成為她的累贅。我告訴她我會一直支持她等她,我也會一直努力,等她畢業我們就結婚。她高興的親了我24下,嘿嘿。”

......

“21**年8月11日,我是在醫院裏醒來的,之前我就總覺得意識昏昏沉沉容易忘記事情,而今天我也得知了,我得了阿茲海默症。我不懂為什麼我這麼年輕會遇到這種事情,但是我也知道這個病隻會越來越糟,仔細想想我的爺爺以前也有這種病,到了後期便癱瘓在床大小便失禁不記得任何人。突然很難過,因為我知道我應該慢慢離開她的生活了,她那麼好,不應該和我這樣的人過一生。”空氣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看著周子拓,等待著他接下來的故事。

“21**年10月1日,我不再跟她發信息,開始慢慢疏遠她,而她也不安了。我告訴她我喜歡上了其他女孩,她卻一口咬定說她不相信。我在網站上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型婚對象,她是個les我們約定好了婚後互不打擾。我打算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完成婚姻,讓她死心,誰知她居然提前回來出現在婚禮上。我似乎忘了誰也忘不了她,但是為了讓她放棄我重新開始新生活,我殘忍的讓她滾說不認識她。看著她跌跌撞撞離開的身影,我的心裏像紮了刀子一樣。晚上在房間裏,我抱著她的照片嚎啕大哭,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21**年10月27日,一封邀約被轉交給了我,署名是我現在的型婚妻子,但是我知道那是她寫來的,因為隻有她的文中會習慣性的用頓號代替逗號。我知道我不該去,但是還是沒有忍住,我想去看看她,就最後一次。我萬萬沒有想過她會那麼決絕,真的就隻讓我見最後一麵。遍地都是血,在我們曾經休憩玩耍的地方,遍地都是血。我將她葬在那裏,再也沒有回過家。我再也不會有家了。”

......

“21**年3月10日,我忘記的事情越來越多了,甚至有時候還會忘記她。我隻能不停的在本子上記錄她的一切,提醒自己牢牢記住她。我埋葬她的地方新長出了一棵棗樹,那樣的生機勃勃,就像她一樣。我每天都去給它澆水,它也很爭氣,長得格外快,我覺得它就是她。剛剛屋子外麵棗樹那裏似乎發出了一些聲音,是她來見我了嗎?我要去看看......”

日記到此截止,老樹靈癱坐在地上靠著泥牆,淚流滿麵:“那一天就是我殺了他的那一天。怎麼,怎麼會是這樣?啊———怎麼會是這樣?”她不停的重複這一句話,每個人都被縈繞在一種濃濃的悲痛之中。

“你不必難過,他到死,都是愛著你的。”肖遠半蹲在樹靈的身旁,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是被愛的,他是愛你的,你們同樣都是幸福的。造成這樣的結果是一個誤會,但是你們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太愛他你又怎麼會這麼恨呢。”

樹靈停止了自問自答,一臉柔和又釋然的看著肖遠:“謝謝,謝謝你們,我現在,覺得自己很幸福,可以去見他了我也覺得很幸福。樹靈的本職是守護,我卻做了壞事,現在我要用最後的能力送給你一件禮物。”老樹靈將手置於肖遠的額頭,渾身釋放出淺淺綠色的樹靈之力:“以樹靈的魂魄,給善良的孩子祝福,祝願收獲一生至愛,至死不渝。”

祝福禮剛結束,一顆指甲大小的墨綠色晶核就瞬間飛入肖遠的眉心,而老樹靈和滿園棗樹的枝幹卻一起慢慢化為虛無,飛散至天空。不知何時四周忽然落滿了星星點點的棗花,凡是棗花墜落的地方都重新泛起綠意,生出了新芽,一個曾經失意的恐怖殺場,終於受到了新生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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