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圓圓隻是含笑不語。
她不會說昨晚自己半夢半醒間感覺有個黑影在自己床榻邊站了一會兒,她在夢裏想叫他別走,喉嚨卻像堵著鉛塊,終究還是沒有留住。今早起身時桂嬤嬤邊服侍她起身,邊且喜且悲地告訴她皇帝昨天來過,她雖然吃驚,卻也有些難言的複雜。
今日滿月宴,既然沒有人再跳出來打眼,她待會便要與皇帝一起抱著小皇子接受朝臣祝賀,總能找到機會與他單獨談話。
——不弄個明白便被直接扣上大帽子,做錯事的人也成了她,這種誤會她不想背,也沒道理背。
嚴圓圓屏蔽了桂嬤嬤的碎碎念,抱著兒子繼續找他爹。也是湊巧,路那頭也有一隊人馬打扮得光鮮亮麗,正一口一個“姐姐妹妹好”地攜手走來。
這兩人怎麼會湊到一起從那裏過來?
她眯了眯眼,之前是副作用看見她們才不生氣,此刻沒有係統加持,身上一股上位者的威壓也自然而然地流露開來。
來者與她也算認識這麼久,自然不懼,行禮的姿勢有模有樣,並沒偷懶。
“臣妾(臣女)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嚴圓圓也沒故意為難,讓她們免禮便轉身漫不經心地吩咐桂嬤嬤:“嬤嬤去查查,今日正乾宮是哪些人值班的。今日宮中忙亂,要是讓些心懷不軌的人找著空子做了什麼手腳,本宮倒不怕擔不起,隻是那些來過正乾宮且來意不明的人可一個都脫不了嫌疑,都要交由大理寺仔細清查才是。你說是麼,柳姑娘?”
“……”
她也不問兩人為何來這裏,單把被寵得無法無天又以膈應她為樂的柳覓珊提出來敲打。後者光長臉蛋不長智商,若不是珍妃怕被連累拽了一把,當場就要對她這個還抱著皇子的貴妃發作起來。
她笑眯眯地把睡熟的兒子交給奶娘,也不等二人接話,抬腳便往她們來的方向走。
柳覓珊被珍妃拉了一把不但不領情,反而相當氣憤,振振有詞地對她怒目而視:“娘娘拉我作甚!你怕她我可不怕她!明明是她無中生有無事生非,一個陛下都不喜歡了的妃子,憑什麼要我服軟?!”
和她站在一起的珍妃想必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原本想著柳覓珊家中至少之前是個沒落的三流世家,看著有點底蘊。雖她這一房是偏支,但柳將軍給力也不礙事。
放眼朝中估摸除了宰相大學士之流,也就隻有柳覓珊她爹勉強能跟嚴大將軍打對台。柳覓珊有張好相貌,不蠢的時候也算天真可愛,重點是敢跟嚴圓圓對著幹,所以珍妃良妃才接二連三前仆後繼想著把她扶起來——
結果沒想到百般提醒以後她還能蠢到如此地步!!
嚴圓圓聽見這樣的“悄悄話”一點兒也不氣。不在乎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孩子,沒有必要跟她太計較。
自從沒有係統時刻在旁提醒“氣質!”“柔弱!”“哭!”“這種事交給皇帝處理宿主不得出手!”,她的打臉技能就全線走歪一去不複返。此刻就算打完小怪也沒經驗值,權當沒聽見接著走。
——沒想到豬隊友柳覓珊壓根沒發現自個兒隊友鬆了口氣,不把仇恨值拉過來誓不罷休:“娘娘不信的話,我跟娘娘打個賭,陛下正在處理政務,就算娘娘去了,也鐵定見不到陛下,不如和我們一起打道回府才是。不信你問珍妃娘娘,對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