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裏,我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黎皓遠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問題,還真的是問住了唐安妮。
第一次在餐廳裏遇見他時,看見他遊刃有餘地輕鬆應對趙行長這樣的金融大人物,她就覺得,這是一個特別強大而可怕的對手。
至於有多可怕髹?
唐安妮卻是直到這一刻,才有了最深刻的體會。
也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意識到:
剛才在樓下客廳裏,黎皓遠哄她時說的那一句,“嗯,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不是替你出氣,又出來追你了嗎?寶貝兒,滿意了沒?”
……
當中的“替她出氣”幾個字,以及後來在洗浴室裏撞見倪雪兒那般害怕而又絕望的眼神,讓她隱約猜測出:
在她甩門而出的短短幾分鍾內,到底包含了什麼樣殘忍的實情。
唐安妮隻慶幸,自己不是他眼中類同於“自取其辱”的那些女人。
她輕輕扳開了男人交握在她腰際的雙手,頭微微往後仰,側眸,故作沉思,“……”
卻在他俊臉漸漸黯沉之際,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嗯,一個成功出色的商界傳奇,也是未來我唐安妮要嫁的男人。”
雖然,她不知道黎皓遠為什麼偏偏選擇要娶她,但,不管是因為什麼,現在的她——
真的太需要一雙像黎皓遠這樣強而有力的臂膀。
她會嫁他。
不論是風風光光地嫁,還是不為人知的隱婚,她都要努力讓黎皓遠將唐氏納入他的保護勢力以內。
身後。
圈著她腰身的男人似乎是滿意了她的答案,勾唇,淡淡一笑,便要俯下唇來吻她:“……”
唐安妮借著低頭拆卸床單的理由,巧妙地避開了他的唇。
“你這樣,我一點兒都動不了,怎麼換床單?”
黎皓遠很明顯是個有潔癖的男人。
聽到唐安妮這麼一抱怨,便笑著鬆開了她,自覺地退後了幾步,靜靜地看著她忙碌的倩影。
他不著急。
夜晚才剛開始,他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地,抱她。
唐安妮用一條彩色的絲帶將披肩的長發綁成了馬尾,正在認真地拆除掉原來的床單、被褥,以及枕頭套。
臥室裏,黎皓遠關掉了頭頂上的水晶吊燈,改而打開了床頭兩側的小燈
葉掛東南枝。
橘黃色的燈光薄暈淡淡地打在她漂亮的小臉上,有一種寧謐而清新的美。
而她專注又一絲不苟的樣子,仿佛勾動了男人心底某根久違了的弦,讓身後幾步之遙的黎皓遠又情不自禁地輕顫、悸動、怦然……
也讓他忍不住想要再靠近,忍不住想要再觸碰。
他這樣想著,雙腿已經好像有自主意識似的,主動地移向那抹俏麗的身影——
唐安妮額前的劉海卻滑落了下來,遮住了她眼角的視線。
她抬手,將劉海給撥到了耳後。
可是,剛撥好一會兒,耳後的劉海又因為她的動作而再次散落開來。
她試了好幾次,劉海都不肯乖乖地挾在她耳後。
於是,她就想找兩隻發夾固定住她額前的劉海。
但黎皓遠的房間真的是太男性化了,雙眼掃視了一圈,別說是女人的發夾,連一樣女人的化妝品也看不到。
沒法兒打理的劉海有更多垂落下來了,額前的視線受阻得越來越嚴重……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把頭發重新紮一下,再繼續整理?
身後卻驟然貼上來一具溫熱的高大身軀,男人動作嫻熟地將她散落的發絲捋到了耳後,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隻夾子,細心地攏著額前的劉海給她固定住了。
唐安妮笑了笑,“這是從哪裏找來的,我怎麼沒看到?”
伸手,往頭上摸了摸,依著夾子的形狀,才知道,黎皓遠是把他的領夾摘下來,給她夾頭上去了。
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黎總,這不可以——”
全香江沒有一個不知道,黎皓遠所有的領夾都是24k純金打造的,或鑲鑽,或嵌寶石,每一枚都是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