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臥室,突然異樣地沉默起來。
一片詭譎而晦暗不明的氣息,也在這片異樣的沉默中,肆意地寸寸蔓延開來……
麵對麵的兩個挨得這樣近,近得他們能夠清晰地看得見,對方漆黑的瞳孔滿滿地都盛載著彼此的身影——
她在看著他,他也在看她屋。
他又嗅到了她發絲上清新而好聞的淡淡洗發乳的香味,和他記憶中思念的味道一樣。
心,驀地漏跳一拍!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漸漸地怦然加速。
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不可思議的,又重又快。
而他,卻第一次驚覺,自己竟無力控製,也不想控製。
撫在她腮側的大手率先有了反應,覆了薄繭略顯粗礪的溫熱指腹從她粉白的小臉上,慢慢地移到了她菱形弧線迷人的唇角間,若有所思地來回流連……
唐安妮還來不及收回自己抬頭仰視男人的目光,額前,便已覆下一道濃鬱修長的陰影。
是身前的男人緩緩俯下俊臉,以他天庭飽滿的額親昵地抵上了她的,涼薄的兩片唇也緩緩地吐出溫熱而曖昧的字眼,“生氣了?”
唐安妮怔了怔:“……”
是啊,本來她是可以理直氣壯地生氣的:黎皓遠一走了之,還把自己關在這裏軟禁,換了誰,能不生氣的?
偏偏就隻有她唐安妮沒有資格生他的氣。
以黎皓遠的身份地位,有多少女人搶著要把第一次奉獻給他都來不及,卻偏偏娶了一個身子早已不幹淨的女人做妻子!
可想而知,黎皓遠這一句聽似淡漠的,“生氣了?”
實則隱含著多少不言不喻的諷刺譏誚!!!
可是,她真的很委屈,也很無奈!
想起這兩天被關在公寓裏輾轉難安的非人煎熬,唐安妮微微地紅了眼,
抬手,輕輕地握住了男人遒勁有力的大手,眸底已經開始有點點淚光在晦暗閃爍,喉嚨也變得異樣的艱澀嘶啞,
“黎皓遠,你可以看不起我,也可以嘲諷我……如果你實在恨我,解不了氣,我也可以簽應跟你離婚,淨身出戶!但,我能不能求你,不要撤走投資給唐氏的五個億?”
“我知道,我根本沒有臉求你,可是,黎皓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我從來沒有和振宇哥……”
“前天晚上我甚至恨過你,為什麼要這樣粗暴可怕對我……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原來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
是太委屈,還是太傷心?
說到最後,她已是哽咽失聲,纖細的身體在寒涼的空氣中不住地顫抖。
似是承受不住這個清晨寒冷的氣溫,可她身上卻明明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棉衣……
被她握住的大手卻反手撫上了她柔滑的手背,男人修長結實的雙臂驀地一個用力的收攏,已攥著她素白的小手一起來到他的身後,強迫她抱上了他精碩窄瘦的腰身!
男人深邃的墨瞳裏幽幽地閃爍著兩蔟異樣灼熱的火花,醇厚磁性的低喑嗓音也格外地滌蕩人心,震顫了她的靈魂!
“唐安妮,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唐安妮:“……”
她又做什麼讓他生氣了嗎?
可就在她睜著一雙淚雨朦朧的水眸,茫然地抬頭看他時,男人的大手卻已繞到她的頸後,稍住用力地托起她的後腦,牢牢地固定住,迫使她不得不抬頭,迎上他俯壓下來的唇!
他吻了下來,涼薄的唇竟挾了灼燙的溫度,霸道而深深地吻住了她!
輾壓、吮過她櫻軟的雙唇,他溫熱而靈巧的舌頭又強勢地撬開了她潔白的貝齒,纏上她甜美的丁香小舌,忘我而熱烈地邀她一起纏綿共舞……
久久地,久久地,深吻流連……
不知疲倦,不肯停止,不願分離。
這個猝不及防而意料之外的繾綣熱吻,讓唐安妮的腦子裏一片混亂,眼前仿佛
tang有無數海市蜃樓般的眩目燈海掠過。
一切,都是那麼的眼花繚亂,那麼的不可思議。
男人身上淡雅清新的香水味,混合著她熟悉的清冽好聞的剃須水的香氣,暈眩了她所有的感官知覺。
她越發地不知所措,眼裏隻剩下了他,滿滿的,全部都是他。
男人唇邊的吻卻越來越猛烈,他修長白淨的大手有力地禁錮著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