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裏傳來唐安妮清冷的嗓音時,蘇維延幾乎是立刻就推開了身下的沈馨,又壓低音量,惡狠狠地勒令她閉嘴,不準她在房間裏發出任何聲音。
沈馨怨恨難消地瞪了他一眼,“……弛”
蘇維延已迅速站起身子,一手接聽電話,高大的身軀也緩緩移往遠處窗前——
似乎是刻意不讓她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
一片安靜卻又暗潮洶湧的氣息裏,沈馨仍然聽見了話筒裏唐安妮的聲音:“蘇律師,我們見一麵吧!我在辦公室等你。嗄”
她的語氣平淡得不見一絲感情,簡短地說明了來電的目的,在得到蘇維延的肯定回複後,便匆匆掛了電話。
連一句多餘的客套寒喧,也不曾有過。
沈馨暗暗勾唇冷笑:“……”
看蘇維延這一付眼巴巴的樣子,難不成還以為,唐安妮會跟他說什麼好話嗎?
剛才還是一臉的邪火難耐呢!
接到那女人的電話後,居然就急不可待地推開了她!
還真是,愛之深,寵之切啊!
隻可惜——
她的這個往昔的好閨蜜,即便在經曆了那麼重大的破產危機之後,卻依舊淡漠冷豔得,一如記憶裏那付被振宇哥捧在手心裏時的榮辱不驚的模樣。
連半分好臉色也沒有給過蘇維延。
鄙薄的唇,又是冷冷地勾起一抹譏誚:還是,蘇維延就喜歡唐安妮那付孤豔寡傲的臉孔?
這天底下的男人都td瞎了眼,怎麼就偏偏都喜歡那個小狐狸精、小賤人了?
沈馨有留意到,蘇維延掛電話的時候,一向冷峻的唇角竟然都有一些微微上揚的弧度,似是心情極好?
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堂堂的香江第一金牌大狀,是聽力不好,還是智商低下?
唐安妮在電話裏不是說得明明白白了嗎?
——她在辦公室裏等他。
跟他約在森明有序的辦公室見麵,而且,是在唐安妮的勢力範圍以內,他還指望能跟她擦出什麼火花、愛意嗎?
隻能證明:並非隻有熱戀中的女人才會變傻,陷入情網的男人,同樣也是遲鈍愚昧得可怕!
……
待看到男人轉身,臉上還漾著尚未來得及褪卻的笑意,沈馨忍不住報複性地冒出一句,
“別高興得太早!就算你再愛她,願意把一顆心掏出來獻給她,她也不會喜歡你這種見女人就上的種馬、渣男!”
蘇維延的私生活在香江是出了名的糜爛。
麵上大家雖沒有說破,卻已經流傳開各色各樣的、有關他多次染指某富家太太或某新婚少婦的不堪醜聞。
唐安妮每天也在上流社會的各種交際場合穿梭來去,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蘇維延的種種濫情傳聞?
蘇維延睨了一眼她嘴角清晰而尖銳的諷刺,隻淡淡地說了句,
“那也是我的事。沈馨,我再說一遍,不想吃些沒必要的苦頭,就好好地管住你那張嘴!”
直至看見男人陰鷙的目光冷冷地掃過來,又殘佞地掠過她身上那些紅腫潰爛的斑駁血痕,
沈馨想起他剛才仿若魔鬼般在自己身上施虐的一幕,才麵色磣白地住了嘴,“……”
下意識地,攥住了那件已經被撕破的上衣領口,
她暗暗心驚之後,就看見男人已經伸手攏了一把身前的西服前襟,人模人樣地越過她麵前,往臥室門口走——
“我現在要過去,你給我乖乖地呆在家裏,哪裏也別想去!”
“別忘了,你在姚家還是一個孕婦,是懷了姚家骨肉的孕婦。隻有待在家裏,才是最安全,也是最符合你身份的。”
“……”
男人修長遒勁的大手握上門把,就要擰動拉開門——
沈馨有些急了,“可是,蘇維延,如果我能幫你得到唐安妮,你能不能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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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軀咻地一滯,蘇維延冷峻的臉孔緩緩染上一層陰翳,“你想幹什麼?”
沈馨微微地愣了愣,“……”
男人,還真是世上最薄情、又最偏心的生物!
明明她至少也算是曾經跟他有過一段恩愛過往的前女友,卻因為不是駐足在他心尖上的寵兒,
她隻要稍稍讓他有一點兒不如意,他就會對她橫眉豎眼,往死裏虐!
甚至,把她看成是世上最惡毒的女人!
就連她剛才說要幫他的話,是不是也被他扭曲地解讀成了,她是要對唐安妮下毒手的意思?!
蘇維延這森冷的一瞥,讓沈馨的心更加地急躁而紊亂。
她努力地厘清心底那些不甘心、以及嫉妒怨恨的複雜心情,又上前拉住了蘇維延要離去的腳步,
“不,蘇維延,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傷害她,我隻是……隻是……”
“這樣,你把我放了,把我們姚家和沈家放了,我一定想辦法把唐安妮弄進你房間,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她嗎?我聽說,前幾天你還在咖啡廳裏跟她見了一麵,你們談得怎麼樣?”
“怎麼,她知道你六年前就對她情有獨衷了,但還是不肯接受你嗎?沒關係,我幫你!”
“……”
男人佇在門後的高大身軀緩緩轉了過來,深邃狹長的眸子卻分明挾了一絲清晰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