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半個身子與飛行舟，晃動幾下撞在樹上，滾下了山坡。
“舒服多了，”
臧妖原路返回，張采婕還蹲在地上哭泣，披頭散發、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狠不下心。
“道侶對她那樣，我一個仇人反而這樣，什麼世道！”臧妖歎口氣，不去理她，“都怪我心太軟！”
正向山下走，張采婕忽然叫住了他，“你不殺我嗎？”
“想死自殺，”
臧妖淡淡回了一句，張采婕反而笑了，“什麼甜言蜜語，什麼海枯石爛，都是騙人的。以前有了危險我擋在前邊，分靈石的時候他拿的最多，什麼東西都沒給我買過，現在想想，真是傻的可以，靠嘴的男人靠不住。”
回憶中沒有紅顏知己的片段，應該是沒經曆過感情，這個情景臧妖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來了句，“你知道就好，”隨後轉身就走，“儲物袋給你了。”
到了山下，蠍妖的屍體還在，臧妖走向它最初出現的地方，“在哪藏身，到底有沒有寶貝？”
“我知道，”
張采婕自山上下來，腰間多了兩個儲物袋，然後她走到亂石堆，說道：“這裏有幻陣，破了幻陣就是它的巢穴。”
也不等臧妖說什麼，她便自顧自離開，留下了句謝謝。
“也是個可憐人，”
背影蕭索，與先前天差地別。
“但也可恨。”
於陣法也有研究，更何況這座幻陣由陣旗布置，有些簡陋，臧妖很快進到裏麵。
不大的洞口，有些幽深，彎腰前進，兩旁隨處可見白骨、腐肉，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盡頭是個寬敞山洞，裏麵還算幹淨，隻是惡臭還在。
而山洞一角，亮著微弱藍光，昏暗中格外顯眼。
“望風坡的寶貝？”
臧妖走過去，蹲下身仔細觀察。
是一朵花，形似荷花，但要小上許多，共有九瓣，周身淡淡天藍色，隻是萎靡不振，有些焦黑，根下帶的泥土，並非洞裏所有，應是被移植過來。
最令人驚奇的，它並無花蕊，中心處冒起一小股淡藍色水，像個小水柱，一個窈窕身姿分不清男女，卻也是風華絕代，身穿藍衣，站在其上翩翩起舞。
似是覺察到了動靜，藍衣小人停止舞動，隱匿在了身下水中，蜷著身子靜靜沉浮，三千青絲也隨之擺動，如夢似幻。
“水魄精舞，”
這東西臧妖有印象，似乎還接觸過。
世間有凡水，並非所指江河湖泊，而是具有種種不可思議功效之水，如同葬山神水，便有幾率誕生出水魄精舞。
至於他身上的黃泉水，還要更勝一籌，乃是仙水。不過仙水孕育水魄精舞，要更加困難。
它們天生馭水，哪怕一片花瓣，即便凡夫俗子所得，也能渡江潛海。
而且在哪種凡水中誕生，還能具備其特性。
就像眼前這朵，應是葬山神水中所生，因此也具備白骨生肉的功效，甚至更甚之。
不過葬山神水為純白色，按道理它也應如此，怎麼會是淡藍色。
伸手輕輕觸碰，花瓣上閃現一道藍色電弧，臧妖瞬間了然於心。
“對了，望風坡引動天雷，想必殃及池魚劈到了它，卻也因禍得福，非但活了下來，也吸取了雷霆之力，變為了藍色，隻是可惜。”。
這朵水魄精舞明顯已是強弩之末，傷勢過重又離開了葬山神水，屬無根之萍，用不了多久便會徹底凋零。
花已有靈，堅韌如它，也是顧不得傷勢再舞一曲，舞著來，舞著去，也算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