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很快關上。
周藍星手還緊緊地握著那片紗布,蘇岸傷還未痊愈,兩手和身上都有紗布。
如果隻有紗布周藍星還可以說是巧合,但現在手機卡、紗布、目擊證人,所有連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崔童還怔在周藍星身後,整個人仿佛丟了魂:“周隊,蘇隊他……”
周藍星咬咬牙,轉身時已經調整好了狀態,聲音沉得可怕:“抓住你們蘇隊!”
崔童有點迷茫。
“他是毒梟洛。”
易胭下班後直接去了停車場。
下午下了點小雨,地上有些地方還未幹,風吹起來有點涼。
下班晚高峰有點擁堵,易胭今天在路上花的時間比平常長一點,不僅因為天氣原因,還因為路上總遇紅燈。
有時候人很樂觀,覺得凡事沒什麼大不了。但有時候自己心情不佳,一個紅燈都能讓人感到挫敗。
易胭最近抽煙量迅速上增,蘇岸每晚醒來一天她越是煩躁。
即使上班時、與人交談時沒什麼異樣,還是平時那副鎮靜模樣。
又遇一個紅燈,易胭心裏的煩躁達到頂峰。
她一邊手搭車窗上,手心撐著太陽穴,另一邊手砸了下方向盤。
鳴笛聲響。
停在易胭旁側的車主人訝異朝這邊看了一眼。
易胭沒理。
紅燈很快轉綠燈,前麵的車陸陸續續通過路口。
易胭車也起步往前,幾分鍾到蘇岸家小區,車開進去的時候保安問了她一句:“好久沒看到你男朋友啦,怎麼一直沒看到。”
易胭朝他禮貌性笑了下:“結婚了。”
“結婚了呀,那恭喜哇,兩位小年輕都長得太好看了。”
“謝謝,”易胭車開了進去,“他快回來了。”
易胭車停好後上樓。
蘇岸給她錄了指紋,易胭按了指紋後進門。
已經很久沒兩個人一起待家裏,但定期會有人過來打掃,家裏倒是很幹淨,就是有點安靜,沒什麼生活氣息,一看便是久沒住人的房屋。
易胭衣服都在蘇岸主臥,衣櫃裏她和蘇岸的衣服掛在一起。
易胭站在衣櫃前,伸手摸了摸蘇岸的長外套。
不過就一件衣服,易胭剛才一路過來的悶躁被安撫了不少。
她笑了下,從衣櫃裏拎出自己幾件衣服,扔進旁邊的紙袋裏。
衣服收拾好後易胭想離開家裏,正想出主臥,忽然看到床頭櫃邊的木匣子。
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木匣子,上麵有歲月紋路。
易胭從來到蘇岸家從沒見過這個盒子,而且這幾天她雖然都住醫院裏,但回家都有進主臥,印象中這幾天也沒看到這個匣子。
易胭微皺眉,放下袋子走了過去。
她拿過木匣子坐在床邊。
木匣子沒上鎖,易胭擰扣,掀開木蓋。
入眼是兩本結婚證,兩本整整齊齊放在一起。易胭忽然笑了,敢情這是蘇岸拿來放結婚證的?
她拿起兩本結婚證,翻開看了眼,上麵那本是她的,下麵那本是蘇岸的。
結婚登記照上紅布前兩人一身白襯衫。他沒笑,她也沒笑。
易胭忽然很慶幸當時蘇岸逼她結了婚,說到底還是她占了便宜呢。
她拿起兩本結婚證,下麵是一些有點熟悉的紙張,上麵是她的字跡。
實在太過久遠,易胭看了紙張一會兒才想起這是高中時自己寫給蘇岸的情書。
易胭:“……”
十多年過去紙張都泛黃了,易胭翻出幾張看了看,她寫給蘇岸的情書大抵都是一些中二又十分直接的情話。
[寫情書很俗套,但我就想跟你做俗套的事情。天天做。例如,你給我親一個。]
易胭甚至還能想起自己當時的意圖,‘天天做’一語雙關,蘇岸不可能看不懂,她好像從高中起就喜歡跟蘇岸耍流氓了。
蘇岸那時還是個在同學麵前會和顏悅色的“戲精”,別人少年時期都想綻放自己的與眾不同,吸引別人關注的目光,就蘇岸一個人極盡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性格平平無特色,讓人對他大多沒什麼印象。
雖然這隻有易胭知道,蘇岸真實性格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不愛理人又冷漠,現在成人的他倒是懶得裝了,以真實性格示人。
[今天我的朋友們嘲笑我了,說我像個90年代山裏來的猴子,怎麼追人還寫情書,蘇岸你看我為了追你都變猴子了,你別讓我當猴子了好不好,給我你的聯係方式,我用新時代的方式追你。]
易胭看到這封才想起那會兒自己想跟他打電話,硬是給他買了張手機卡,那個手機卡蘇岸竟也就這樣從少年用到將近三十歲,從來沒換過。
她一樣一樣拿出來看,唇角不知不覺帶了笑。
直到在所有東西拿出來後,目光觸及到木匣子底部那張照片時,唇角的笑瞬間凝固,腦中轟然一聲。
老照片泛黃,鏡頭年代感久遠。
一個漂亮女人蹲在地上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女人對著鏡頭笑,小男孩則戴著一個黑色口罩,看著鏡頭的眼神帶著與生俱來的冷漠。
而男孩的右眼角處,有一顆淚痣。
這是小時候的蘇岸。
易胭記憶裏小啞巴模糊的長相瞬間清晰了起來,她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