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岸左手臂瞬間中彈。
從洞外來的狙擊槍子彈正正打在他左手臂未好的傷口上,白色紗布頃刻染紅。
幾乎是槍聲落下同一時刻,周凜撲過來將蘇岸拖至掩蔽處。
易胭目光不自主跟蘇岸走,此刻他背靠岩壁,左手緊握手槍,細細血柱從外套袖口蜿蜒而出,淌紅手腕。
舊疾加新傷。
但它主人卻仿佛感知不到痛覺,很平靜,平靜到子彈似乎不是打在他身上。
洞裏最先亂陣的是兩位男客戶,即使是這種亡命之徒,特別是這種膽子不算大的,平時基本上沒真動過槍火。
這下真聽到槍聲,且有人被槍打中,人嚇得聲音發抖“誰外麵怎麼會有人”
男人背部幾乎貼牆上,求助映沙“怎麼辦警察嗎是警察嗎”
映沙臉色不算好看,但也不算難看,不亂陣腳。
易胭是他們神不知鬼不覺中帶來的,她看向易胭,笑裏三分陰森“你帶來的”
沒待易胭說話她眼風便刮向蘇岸“蘇警官,你女人知道這是你家鄉”
蘇岸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不想說便懶得開口,沒看映沙也沒看易胭。
映沙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啊,她可是你合法妻子呢,肯定知道。”
映沙猜中了一半,易胭的確知道這是蘇岸家鄉,但蘇岸從來沒對她提起過。
與其說她是知道蘇岸家鄉,不如說她是知道小啞巴舊鄉。
她知道蘇岸想自己解決這件事,可她不能看著蘇岸自己找死。
蘇岸不聯係她,不接她電話,她能做的,便是主動出擊,她知道蘇岸會在哪裏。
一個沒留神,錢宇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易胭身後,槍口抵上易胭太陽穴,手圈住她脖子狠狠一帶“給我老實點,別動。”
他暗罵一聲,責問這幾天看著易胭那兩個男人“你們他媽的不是一直好好管著她嗎”
“廢物,人聯係上警察了都不知道”
男人們被錢宇罵得抬不起頭來。
這時是蘇岸出了聲“走,馬上離開。”
“離開”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聞言一驚,“現在出去外麵有警察啊我們出去是要我們出去找死嗎”
錢宇第一次沒跟蘇岸嗆,倒是這個來買貨的男人引起他不滿,他極度厭惡窩囊的男人。
錢宇皺眉“我他媽讓你去死了嗎”
說完朝外麵山洞揚了揚下巴“我打掩護先出去,你們從我身後走。”
而打掩護必定是拿易胭做掩體,警察明顯在護著她。
錢宇率先出山洞,槍支抵在易胭太陽穴,即使方才狙擊槍槍響經過消聲器小了些,但錢宇還是大致知道了方位。
這裏山體環繞,就在對麵。
他推著易胭往前,明目張膽地朝那個方向示威,絲毫沒有畏懼意思。
人陸續從山洞裏出來,易胭餘光注意到蘇岸出來時沒有停頓,沒看她一眼,徑直走了。
混蛋。
周凜跟在蘇岸身後出來,瞥了眼對麵山。
他皺眉,方才蘇岸在上山前腳步頓住那瞬,看的便是這個方向。
周凜沒再多看,跟在蘇岸身後離開。
映沙最後一個出來,不慌不急,手插兜裏,朝錢宇看的那個方向瞥了眼。
“走了,人也帶走。”
人在這裏那幫警察才不會輕舉妄動。
“嗯,”錢宇點點頭,“你先走。”
映沙沒有異議,轉身懶散往前走了。
樹林林密,植物往天直指,樹蔭濃密但不至於遮天蔽日。
錢宇早將易胭交給兩個手下,自己在前麵帶路。
來這裏幾天,錢宇早就把這山路徑山勢給摸清了,一路輕而易舉便甩掉身後跟蹤的人。
兩個受人委托過來買貨的人一路上又是嚇又是跑,路上跑著腳都打顫。
做這行見過的世麵不少,也遇過警察,但沒一次真動槍火,這是第一次。
雖然這筆生意大,能中間撈到的錢不少,但他們還是後怕了。
錢宇在前麵帶路,那個稍胖點的男子在後麵念念有詞“我不會死吧也不會被抓吧”
如果被抓進去,以他的販毒數量,活不了幾天。
錢宇譏諷道“做這行,就別怕什麼死不死”
“從你幹這行起,每天都該死,做了惡人還想好命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