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個從地上站起來:“我自己看。”
客廳這邊窗戶看煙花的視野比臥室裏的窗戶好,但客廳的窗戶有點高,小易胭搬了張小板凳墊在腳下。
自己看煙花去了。
自從易檬帶著易胭逃跑後,她們便每日奔波。
在一個地方落腳幾天,房子都沒來得及租,就得逃往另一個地方是常有的事。
但這次卻在這個小鎮上住了許久。
兩個多月了都沒人找過來。
今天早晨易檬在客廳裏煮粥,這租屋裏沒廚房,三個人每日三餐便是靠客廳桌上這個電磁爐煮出來的。
易檬其實不會做飯,隻不過是帶著孩子沒辦法得親手做飯。
但她在這方麵實在沒天賦,自己做飯也做了幾個月了,毫無長進。
還總能把煮東西的桌麵弄得一團糟。
鍋裏的粥水灑了些在桌上,易檬有點手忙腳亂,連忙撈過抹布擦桌子。
小啞巴端著洗好的菜過來放在桌上。
易檬從來沒跟小啞巴說讓他洗菜或者做別的什麼家務,都是小啞巴自己去做的。
這小孩看著冷漠卻很懂事。
看小啞巴端了菜過來,易檬分神看了他一眼:“洗好啦?”
小啞巴沒說話,也沒點頭。
易檬也不介意,這小孩性格一向如此,她道:“很快可以吃飯了,給你和妹妹每個人煎了個蛋,然後再炒個菜。”
說完易檬問:“要不要姨姨去街對麵給你買點別的吃?”
說是街對麵,實際上還遠一段距離,易檬如果不得已是不會出門的,小啞巴也清楚原委。
他這次終於沒再無動於衷,搖搖頭。
不用,不用給我買別的吃。
這時臥室門被打開,隨之而來是小易胭嘹亮的哭聲。
小啞巴看了過去。
易檬霎時扔了手裏鍋鏟,連忙跑了過去,一把將小女兒摟進懷裏:“怎麼了?寶貝怎麼了?”
小啞巴沉默看著姨姨一急便沒有關上的電磁爐,幾秒後抬手關了,做完這些才走過去。
小易胭哭得眼睛通紅,一張小臉上掛滿淚痕,伏在易檬肩上:“媽媽。”
雖然小易胭平時是個懂事且聰明的小女孩,但被人欺負了還是會哭。
“他們罵我,”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媽媽他們罵我。”
“啊不哭不哭,誰罵你了?跟媽媽說。”
小易胭剛才在房裏,她每天都不可以出去玩,最喜歡的事除了跟媽媽和哥哥說話,就是跑到窗邊看外麵的孩子玩。
誰知今天底下經過窗口的孩子嘲笑她,以隔壁家那個男孩為首,前仰後合指著她笑。
“聽說她沒有爸爸嘞,她媽媽和誰掉出來的孩子。”
“略,沒有爸爸的孩子。”
隔壁那個胖男孩道:“不是不是,我聽我媽媽說是她家有人得了傳染病啦,每天關在房裏沒出來,是怕傳染給人。”
童言無忌,小孩的話最是傷人。
而小孩也最不會裝臉色,小易胭當即跳腳:“你們才沒有爸爸!你們才有傳染病!”
“哎呀,急啦。”底下的小孩們哈哈大笑。
那個胖男孩說:“我們爸爸都有名字的,我爸爸叫陳偉,你爸爸呢?你爸爸叫什麼?”
其他小孩跟著附和,都說了自己父親的名字,然後問:“你爸爸叫什麼!”
小易胭說不出一個字出來。
她不知道。
底下的孩子霎時笑得更厲害了:“連名字都沒說出來!果真沒有爸爸!!”
“家裏人還有傳染病!你個煞星!”
氣得小易胭從花盆裏挖了幾團土扔他們。
……
小易胭一抽一抽地哭,終於斷斷續續把事情原委講清楚了。
易檬聽完之後沉默。
女兒被人罵沒爸爸,家裏人怪異,都是因為她這個母親。
不嫁給那個男人就不會有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