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岸神情淡淡,低眸看著她的目光沒有情緒。
易胭卻是鎮定自如,甚至還有一絲調皮。
她知道蘇岸肯定不肯她這麼做,說不定還會收拾她。
但她就是故意。
易胭微仰頭看著他:“水很冷,我洗了之後到現在身體還是冷的。”
“你抱抱我好不好?”
蘇岸怎麼會看不出她企圖。
他冷漠看著她,沒動作。
易胭:“……”
這個不解風情的。
“去洗手,”蘇岸道,“洗手後吃夜宵。”
易胭見他根本不理自己意圖,從他懷裏出來:“不吃宵夜,不餓。”
說完回客廳去了。
蘇岸洗了手後回到客廳,易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開電視,放著一部九點檔狗血電視劇。
但她根本沒看,抱著腿蹲在單人沙發上。
一條浴巾根本遮擋不了多少春色。
易胭目光雖是盯著電視,但她根本沒在看電視,隻是在發呆。
蘇岸在旁邊多人沙發落座,易胭也不看他。
一開始蘇岸也沒理她,解開宵夜的塑料袋。
做完這些,他才輕拍了下身旁位置,聲線淡肅不容拒絕:“過來。”
易胭沒看他。
蘇岸還是盯著她:“聽見沒有?過來。”
易胭跟蘇岸鬧脾氣根本捱不過半個小時,她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起身過去了。
易胭身體多少回溫了些,但手腳仍是冰涼。
剛在蘇岸身邊坐下,雙腿立馬被撈過去。
將她冰涼腳丫放進自己衣裏。
易胭瞬間壓不住唇角的笑。
蘇岸到底還是縱容她,瞥了眼她唇角得意的笑,也沒生她氣,任她胡作非為。
易胭腳心冷涼如冰,抵在蘇岸腹肌上。
男人體溫很暖,易胭腳趾勾勾,滑過蘇岸腹肌紋理。
蘇岸沒理她,稍彎脊背雙手搭膝蓋上,給她盛了碗麵湯。
他遞給她:“吃吧。”
易胭前一秒仍在說自己沒胃口,這會兒蘇岸哄她高興她便變卦了。
她接過麵湯,蔥花嫩肉,香味撲鼻。
易胭腳沒從蘇岸衣服裏伸出來,還是輕踩在他腰腹上:“今天怎麼忙到這麼晚?”
“嗯,有點事。”
易胭晚飯吃得多,宵夜必定吃不下太多。
蘇岸自覺幫她承擔了她吃不完那部分。
麵湯熱氣氤氳,一室溫暖。
易胭見到蘇岸便忍不住跟他說話,蘇岸靜靜聽她講。
一頓麵湯吃完,易胭冰涼的腳已經被熨熱。
吃完她便靠在蘇岸懷裏,手也往他懷裏:“我手也冷。”
實際方才端麵湯,她十指都已經暖和起來。
單純是為了占蘇岸便宜。
蘇岸沒拒絕她,反倒是伸手將她整個人抱到自己腿上。
易胭雙腿晃悠,背靠在蘇岸臂膀。
蘇岸難得一次先開口:“下次不準洗冷水澡。”
易胭最喜歡蘇岸管她。
蘇岸這麼說,她當然十分乖順道:“好。”
說著便賴在蘇岸腿上不下來了。
即使蘇岸已經回來一年,可易胭患得患失感沒真正好過。
有時候一夢驚醒會迅速看躺在身旁的人在不在。有時候根本忍受不了他走開一步,人不在身邊她便焦急。
她清楚自己病入膏肓,卻不曾想自愈。
這樣的易胭,蘇岸不可能不知。
可他放任,也沒有阻止她。
易胭自己也很清楚,蘇岸要的便是她離不開他。
而她也甘願被他吃得死死。兩情相悅的事,怪不得誰。
直到男人輕拍了下她臀部,易胭才回神過來。
她看向蘇岸:“怎麼?”
“下來,我去洗澡。”
易胭低頭湊上他唇:“別洗了。”說著手腳開始不安分。
卻被蘇岸擒住,從背後禁錮在懷裏,手腳都動不得。
蘇岸靠在她耳邊,氣息熱燙,低冷嗓音入她耳:“急什麼。”
易胭身體瞬間麻了大半。
耳朵原本便是她敏感地帶,再加上蘇岸聲音。
就這麼分神間隙,蘇岸已經將她從身上拎了下來。
萬物生機勃勃。
可這樣生命力強盛的初春對易胭和蘇岸來說卻不是好季節。
他們經曆過最糟糕的春季。
易檬去世,周凜去世,蘇岸當年的失蹤。
那些不好的,潰爛的,痛苦的,全都生在春季裏。
日子漸近,雖誰都沒提起,但易胭能感覺到那種隱隱的壓抑氣氛。
它像回南天裏濕氣,從牆角,從牆壁,從地裏……無孔不入,讓人無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