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瑞亞短記第九十一節】
我看著這雙清澈的眸子,心中也沉凝了下來。她並沒有看著我,而是看向我剛才身處的小樓。她的眼睛很大,以至於我能輕易的看清那眼瞳中反射出的光景,經我剛才一說哈維四人已經在走向我們,附著在牆麵上的異物正慢慢的將那猩紅的觸腕伸向茫然不知的四人。
我心下一驚,回身就要動手,但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動作更快,衣袂飄飛間但見黃影一閃,一朵黃白相間的花朵在眼前綻放,隨著飄逸的袍袖,五片白光飛出,直向我身後飛去。
經過剛才對神魂力的掌控,我清晰的看到,那是五片二尺多長的羽毛。即使我能看清,但若是襲擊向我,也恐怕是避之不及。
那可是五片羽毛!若是硬弓疾射的箭矢,達到這個速度並不很難,甚至猶有過之,但眼下達到這個速度的,可是風一吹也要半晌才落得下地的羽毛。
這小姑娘一出手便是不同凡響,回頭再看更是匪夷所思。那羽毛並沒有一般暗器的功效,那幾根伸出已有半丈長度的觸手被羽毛碰觸,就像是受到了如山大力被砸回到了牆上,接著羽毛根根爆炸,幾乎清空了一麵牆的怪物,這都不足以讓我認真的看待這個小姑娘,真正讓我重視這個小姑娘的,是在這般劇烈的爆炸下,這麵牆壁竟然毫發無損。
突遭大變,三人向不同方向迅速躍出,做好了防禦的姿勢,熊泰則雙手抱頭,單腿站立,另一腿提在小腹處,上半身縮成一團。
我擺手示意沒事,這小姑娘卻像是看到寶一樣一蹦一跳的跑了過去,半蹲在地上,抬頭看著熊泰被捂的嚴嚴實實的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說你個頭這麼大,怎麼膽子就這麼小呢?”
熊泰試探性的將雙臂露出一條縫隙,往外看了看,見我們都圍了過來,才拍了拍胸口:“除死無大事,咱的膽子雖然大,但還沒大出過命去。”他上半身雖然放鬆,可依舊是單腿站著,姿態甚是滑稽,引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抬頭再看屋子,那些怪物已經沒了蹤影,我懷疑是我神魂力運用還不純熟,試探性的問了問這小姑娘,小姑娘笑了:“你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吧,真不好彩,又是一個被邪神盯上的孩子。”她的口氣挺老成的,和她的聲音外表格格不入。
我心中倒也沒有多大的吃驚,畢竟在我醒來的第一夜就已經見識過邪神之眼的仆從,沒夠一個月就已經在幻境中見過它的本尊了。
就在我們說話的當口,院牆外由遠而近的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呼喊聲。“齊齊老師!齊齊老師!”聽到這呼喊,眼前的小姑娘立馬露出了俏皮的微笑,轉頭看向院門,似乎是期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他們就好像是有感應一般,那人的話聲停了,不一會兒,一位身著寶藍色長衫的俊俏少年就出現在了門口。看這張臉赫然就是那數月前在城門口見到的巫師繼承者,顯然他叫的人是眼前這小姑娘了,那這小姑娘的身份也已經呼之欲出了。
“老師,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看看你的裙擺,怎麼髒了?”說著他幾步上前,蹲在小姑娘麵前彈了彈她袍角的灰塵。這青年身材高挑,就算是蹲在小姑娘麵前也已經到了她的脖頸。他就這麼旁若無人的的整理著她的衣服,整理完畢方才有時間看我們一眼。
他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看來他也對上次見到我們頗有些印象,可他卻並沒有理會我們:“老師,該回去了吧,在雪魅的地方呆著,空氣裏都是血腥味。”
“喲喲喲,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的小裁縫麼?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哦,齊安格姑姑也在啊,難怪呢。”伴隨著陰陽怪氣的話語,一個站沒站樣,神態欠揍的人就斜倚在了院門的門框上。正是闊別已久的喬治。就算是從她嘴裏說出來,也很難讓人接受,眼前這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竟然真的是當代的巫師——齊安格·格斯。
“我來這裏礙著你什麼事了?我還不至於大老遠跑過來,站在你們這群粗野漢子的地盤上。”顯然是剛才的話觸怒了這個男子,他一甩袖子,回身抓著齊安格的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她被帶的踉踉蹌蹌,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朝我擺了擺手,留下了一個動人的微笑,消失在了小院的門外。。
喬治還是那麼站著,挑著眉看了我們很久,直到那兩人腳步聲和談話聲都消失了,這才吊兒郎當的走進來,左腳無限風騷的把院門一帶,捂著嘴就壓抑的笑出了聲。
這家夥平時都這麼演戲,真不怕演出精神分裂麼?那人竟然被一句話就擠兌走了,看來與我們之前對他的估計並不符合,人不可貌相,真是高估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