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船上的第二,他就換了一身新裝扮。
此刻他身穿儒袍,頭戴綸巾,手中一柄羽毛扇子,即便是數九寒,也不離手。
一眼看去,像是個足智多謀的教書先生。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嘴中的那根牙簽了,畢竟這種教書先生應該通曉禮儀,不會在嘴中含著牙簽之類的,不過眾人見他年輕,也不多想。
到底是個年輕先生,也許思想開放,不像老學究那樣古板。
遠處入目的一片潔白,連江麵都結了冰,不少打漁船因為昨夜冬雪太大,而被凍在了江麵,連他們正在行駛的樓船也不得不停下。
陳宣輕輕呼出一口熱氣,聽到甲板上傳來一陣陣吐氣開聲的聲音,疑似有人正在練武。
陳宣轉頭看去,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隻見一個十四五的少年,手持一柄柴刀,大汗淋漓,在甲板上來回演練。
一手刀法練了整整三。
陳宣每出來透氣,都能看到這個少年,心情好時,還會跟著開幾句玩笑。
不過這少年似乎頗為認真,每次陳宣開得玩笑,他都聽不到要領,讓陳宣頗為鬱悶。
記得和這少年一起的,還有四五個和他差不多大的人,不過幾人和他的關係似乎不大好,幾裏,這少年和他們打了好幾次架,每次都皮青臉腫。
這少年也確實夠倔,即便每次都被打,依然從不服輸。
連續做了三個高難度動作之後,那少年大汗淋漓,終於收刀而立,長長的吐了一口熱氣。
“陳先生,你來了。”
那少年上前行禮。
“黃峰,是不是昨晚上又被人揍了?”
陳宣打趣笑道,看著少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加上昨夜裏聽到的動靜,不難猜測,這少年又和人打架了。
黃峰稚嫩的臉上露出倔強,道:“是他們太欺負人,總是我刀法不入流,還我拖了他們後腿,我黃峰就是要證明,我絕不會拖他們的後退,我憑借我村裏的刀法一樣能出人頭地,考上大江武館!”
“嗬嗬,有誌氣。”
陳宣忍不住豎了一個大拇指,笑道:“不過照你這種練法,就算再練一年,恐怕也不行。”
“陳先生,你懂刀法?”
黃峰立刻期待的看向陳宣,眼睛中露出熾烈。
他突然想到了一些街邊書裏的故事,憨厚少年路遇蓋世高人,得傳絕世神功!
難道這位陳先生就是高人?
黃峰眼神盯著陳宣,像是看寶藏一樣,充滿期待。
陳宣嗬嗬一笑,道:“不懂!”
黃峰頓時大受打擊,哦了一聲。
“我是讀書人,讀書人怎麼會懂刀法呢,不過我會寫字,要不我教你寫字?”
陳宣笑道。
“寫字?”
黃峰再次疑惑的打量起陳宣,“陳先生,你別打趣我了。”
陳宣嗬嗬一笑,道:“把字寫好了,今後就算考不上那什麼大江武館,也不至於餓死,可以回家當個教書先生,也能光宗耀祖。”
少年連連搖頭,道:“不要,我就是要考上大江武館。”
“其實寫字也是一門技術,在我看來就和刀法也差不多,下筆要直,力氣要正,你這刀法我看了三了,總覺得還沒有我寫字寫得利索,你做出這麼多動作幹嘛?”
陳宣笑道:“依我看簡簡單單,直來直往最好,就像我平時寫字,提起筆杆,直中紙心,想寫什麼要寫什麼,一氣嗬成,絕不繞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