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可塑性太強,可以表現任何她想要表現的內容。
三年前,她父親沈傅公司破產,難忍失敗跳樓自殺,留下的巨大債務母女兩人變賣房產與家當才得以還清,過了幾十年驕奢日子的母親根本沒有賺錢能力,還清債務後的日子更加渺茫。
沈亦歡從高壇跌落萬丈,無助又無奈。
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的救助兩個根本不可能產生可見利益的孤兒寡母。
直到母親改嫁給當時做家電產業的時振明,都是二婚,都帶一個女兒,沈亦歡和那個所謂的姐姐時堇第一眼就不和。
沈亦歡從小就被沒受過氣,所有的克製和忍耐都是在那個寄人籬下的家庭裏學會的。
也在一次次忍耐中學會了偽裝,學會了把自己周身的棱角磨碎了收進體內,學會了用表麵單純與善良保護自己。
她不再張牙舞爪,張揚放肆,成了大多數人眼裏的乖寶寶。
認真生活,積極向上。
沒有棱角,圓滑溫吞。
***
掛了電話,她慢吞吞的伸了懶腰,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床鋪。
她偏頭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燈紅酒綠,熱鬧喧囂,仿佛沒有一處安靜之地,沒有一處她的藏身之所。
就連空氣也都粘膩燥熱。
她忽然想起八年前,也是這樣的夏天。
……
一中的軍訓年年都在八月中旬,梅雨剛結束,正是最悶熱的時候,而且還要因為軍訓提前半個月入校,軍訓結束後就直接開學。
八月十六,沈亦歡挎著一個可愛的限量小斜挎包走進高中校園。
少女皮膚白出透明感,青春飛揚的百褶裙與白襯衫,襯衫一半塞進裙腰裏,另一半垂墜在外麵,在耀眼的陽光底下顯得半透明,一雙長腿白又細,膝彎的凹陷與線條簡直不能更抓人視線。
她長得實在是好看,在這個以高升學率聞名的高中,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沈亦歡在掃過來的打量目光中,捏著入學通知書轉悠到了高一1班的門口。
她中考成績並不好,能進這所學校還能進這個重點班完全是因為沈傅和校長認識的關係。
她來的晚,班級裏已經坐滿了人,還沒發校服大家都穿著自己的衣服,卻沒有一個像她這般,顯出瀕臨少女感與成人感的清媚。
“報告。”她聲音脆生生。
“進……”班主任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幾秒,“以後在學校注意服裝。”
“哦。”沈亦歡敷衍的點點頭。
視線在教室裏轉一圈,隻有最後一排角落還有一個空位。當看清同桌的臉後,沈亦歡便微怔住,而後眼底迅速泛起一抹玩味,快步朝他走去。
“同學你好,以後我就是你同桌啦!”
沈亦歡給他打招呼,語氣透著拿捏得當的軟,略帶鼻音,像是綿軟無骨的撒嬌,又像是不懷好意的勾引。
他碎發垂落在額頭上,近看更加好看,眼眸清澈,瞳孔是淺咖色,在陽光下被唰得更淺,給沈亦歡一種,非常清純禁欲的感覺。
讓人不自覺的覺得喉嚨發癢。
陸舟低眸,目光掃過她的裙擺,又不著痕跡的看向黑板,沒理會。
她挪著椅子又湊過去些,椅子腿在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響聲。
班主任在講台上皺起眉:“沈亦歡,要講話去外麵講個夠!在我們班就有我們班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