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夢中,就眼前這個男子在那漫天火星飛揚的大房子裏麵,他輕輕的轉過頭,看向她,一雙被火光染紅的雙瞳透著悲涼,一頭火紅色的頭發在火光中熠熠生輝,那是滿身散發妖嬈氣息的男子,他張了張嘴,說了些什麼,她在夢裏卻聽不到,被火燒著的房屋就在這時轟然倒塌,淹沒了眼前的一切,也淹沒了火海裏的男子。就是這個夢,沒有後續,這個差點被她遺忘卻深刻得讓她不能忘記的夢,那個漫天大火裏的男子居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那句話似乎還繞在耳邊,揮之不去:“直到如今,我依舊忘不了在那長悠揚在火光中,你是怎麼出現在我的麵前,忘不了身處無邊黑暗,不斷痛苦呻吟的你,忘不了你的手指在我臉上一寸寸滑落時的樣子,忘不了你滿是血的倒在我的麵前卻依舊不肯認輸的樣子,忘不了,忘不了,所有一切我一直都忘不了!”
心髒像被人狠狠地抓著,難受得讓她透不過氣。
望向身邊的巧怕怕,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的伊藍風看到巧怕怕的蒼白臉色時,一下子擔心起來,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怕怕,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聽到伊藍風這話,跟著他們過來的路鷗翼他們也望向了巧怕怕。
巧怕怕把頭慢慢轉向伊藍風,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這下可真的嚇壞了伊藍風和路鷗翼了。
“你別嚇我啊,你到底是怎麼了。”伊藍風不知所措了,路鷗翼也關切地望著巧怕怕道:“要是不舒服我們就別走了。”
巧怕怕扭扭頭,擦了擦眼淚,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她現在心口處難受得要命,難受到她就要哭喊出來的地步。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巧怕怕看了看鐵籠中的人:“我感覺我和他是認識的,但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怎麼辦,伊藍風,路鷗翼,怎麼辦,奴生,怎麼辦。”後麵的話已經說不出了,她哽咽起來,看起來真的很難過的模樣。
他們相似看了一眼,沒理會周圍轟然起價的聲音,奴生淡淡說道:“擁有紅色頭發的種族隻有一個,那就是孤獨者,自從世界上,我們所知道的最後一個孤獨者失蹤後,我們再也沒有發現過孤獨者的存在。”
路鷗翼點點頭,分析道:“現在孤獨者再次出現,要是他是當年那個被譽為魔鬼的孤獨者,一定不會被這樣擒牢,所以他不會是當年的孤獨者。”不單止孤獨者的出現讓他震驚,巧怕怕的話也讓他有點難相信。
“你說你好像認識他?我看你是真的在做夢。”岩木毫不客氣地說出路鷗翼心中的疑問:“孤獨者走不出異界,他們從出生開始就是被詛咒的種族,一輩子不能有所相依,繁衍後代都像植物一樣,需要把自己埋在地裏,克隆出另外一個自己,所以他們才會被稱為孤獨者,除非有媒介做牽引,有人類軀體做依附,要不然他是離不開異界,所以就算他真的去了人界,也不會是現在這個真實模樣出現在你的麵前。”
巧怕怕望向伊藍風他們,見他們都不說話,她一把就握住奴生的手:“我沒有說謊,真的!我真的覺得自己認識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他!”
“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樣。”奴生冷漠的表情,讓她的心一下子灰了下來,手也慢慢地鬆開。
是啊,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樣……她不能怎樣。
這時,售賣孤獨者的商人歡呼道:“最後,一百萬成交!”
周圍的唏噓聲四起,有的還帶有不甘心的謾罵和鄙夷的唾棄,正因為以一百萬購買下孤獨者的,是一個白發全白,走起路來都不穩的老頭。
“那個石怪花那麼多錢要下來是幹什麼用啊,你看他那副色眯眯的樣子,有心,但是有力嗎,那裏能行嗎。”
“我看他就是放在家裏擺著也舒心,死石怪,一把年紀了,都不肯把好東西讓給我們。”
被叫做石怪的老頭對所有爭議的人都視若無睹,他支柱著拐杖,從人群中走向鐵籠,每一步走起來都特別緩慢,像電影拍的慢動作般。
“大爺,那個錢……”兜售孤獨者的商人獻媚地笑著,跟在老頭身邊,手掌互相摩擦。
“我要先驗貨。”老頭的聲音擲地有聲:“都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或者殘廢的,不要帶回去了,還要我這個老頭子服侍他。”
聞言,出售孤獨者的傷人連連稱是:“你說得對,我給你看看,保證是活生生的!”說完,他拿起放在旁邊的長木棍穿過鐵籠之間的縫隙,很不留情地敲打鐵籠中的人:“起來,起來,給我站起來。”
被鐵鏈銬住的男子眉毛動了動,抬起頭,緩緩地睜開雙眼。
一下子,圍觀的人群都安靜了。
鐵籠裏,男子的雙眼是白色的,沒有瞳孔,沒有焦距,那是一雙沒有眼珠沒有視力的眼睛!
“怎麼是瞎子!”老頭激動地說完後,前赴後繼地咳起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