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生看著劍柄上的“裝飾品”,眉頭皺得不能再皺了。
巧怕怕彎了彎腰,對著奴生手中的劍說道:“以後有小奴陪著你,你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奴生的表情顯示出了他不喜歡自己的劍被裝扮成這樣,不過,當他看著正和自己的劍交談的巧怕怕,緊皺的眉頭也鬆了一些。或許,改改品位也不是件多麼不可以的事。
站在不遠處,就在一個花壇後麵,一個身穿黑衣,帶著鴨舌帽的男子看著這一切,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偷偷對著巧怕怕露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奴生。”巧怕怕說:“你能幫我們去救路鷗翼和孤獨者嗎。”
“不知道。”說著大步往前走去。
“為什麼不知道。”急忙跟上。
“看心情。”
“你要怎樣的心情?”
收了巧怕怕“禮物”的奴生有火也不好發作,忍了忍:“如果你送我這東西是想我幫助你和那隻鳥的話,你們成功了,我不會欠任何人。”
巧怕怕聽到這話,咧嘴一笑,臉上的笑容大得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她單手放在背後,做了個勝利的姿勢,在花壇裏麵的伊藍風輕輕地握拳:“歐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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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闊大的房間中央,一張圓形大床上正躺著兩個人,淡紫色的牆身照應得整個房間大氣華麗,雍容冷清。
男生全身赤裸,下半身虛掩著單薄的被子,上身的肌膚在落地窗的月光照射下,泛起淡淡的光圈,他睜著眼睛,木然地看著天花板:“你著實夠惡心的。”語氣平淡,卻帶著明了的厭惡。
穿著低胸紫色睡裙的女子側了側身,想要靠近身邊的男生多一點,卻被男生憎惡的眼神阻礙得不敢有繼續靠近的動作。
女生歎了歎氣,聲音柔柔地在房間裏傳開:“小時候的你可愛多了,你以前誰都不跟,就喜歡和我親近,大家都說你像個小跟屁蟲一樣,不管我在哪裏,你都要跟著,所以事情都像是昨天發生那樣,我還記得你嚷著要我陪你睡覺的樣子,我不肯,你就撒嬌,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懷念當初的你。”
“是你給我父親傳消息,讓他找到我的吧,我從來都不知道,我討厭一個人可以討厭到想他【她】死的地步!”床上的人除了嘴巴和眼睛外,全身依舊一動不動。
緩緩地從床上坐起,女生的頭發在肩頭上滑落,柔順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摸。
“我以為你在人界無聊才認識了他們,我以為,就算你表麵對我有多冷漠,在你的心中,我還是占有最重要的位置,但是,路鷗翼大人,原來不是這樣的,當我看到你對待他們的態度,我從未有過的害怕,我覺得你這次要是離開了異界,就不會回來了,你走了那麼久,這次回來了,為什麼還要走?路鷗翼大人,我不允許,就算要你一輩子這樣呆在岩木的身邊,岩木也會開心。”說著,岩木的臉龐流淌過一滴眼淚,臉上卻還笑著。
是啊,就算這樣看著路鷗翼大人一輩子,她也願意,她不能再失去路鷗翼大人了。
腦海裏閃出那個小小的身軀,哭得一臉都是淚痕的路鷗翼大人,那件事情發生後,她以新進女仆的身份來到他的身邊。
她是被主公買回來的,那年她剛成年,以人類的計算方法,她才十六歲。
看不到希望,眼前站著的,除了主公外,永遠都是路鷗翼大人,他,在她踏進這個家門時開始,就等於是她的一切。
“岩木,等我死了,媽媽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岩木,你會離開我嗎,我好害怕,真的,我不騙你,我一閉上眼睛就害怕。”
“岩木,你在哪裏,你不能離開我,不能。”
“岩木最好了,我最喜歡岩木了。”
“岩木,他們都在說媽媽的事情,我聽到了,他們說是因為我,媽媽才離開我和爸爸的,是不是等我死了,媽媽就會回來了呢。”
“岩木,爸爸說媽媽回來了,但是為什麼媽媽不說話,她也不抱我了,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
伸手撫了撫他的頭發,蹲下身子,和他齊頭對望,然後殘忍的,她對他說:“路鷗翼大人,您的母親死了,是被您偉大的父親殺死的,而幫助您父親的,是我。”
就這樣,她親手瓦解了他們的關係,那個每天都粘著她,在她身邊總是不斷喊著岩木岩木的孩子,性格一天一天的孤僻起來,不管用盡什麼辦法,他對這個家的每一個人,都充滿了敵意。是她,是她親手毀掉了他,她最愛的路鷗翼大人。
看著身邊人看她的眼神,雙眼裝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仇恨,她忽然有點生氣了。
下床,走向房門口,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停下了腳步,背對著身後床上的人,生氣的表情放軟了一些:“我等會會過來。”關上門,房間裏除了床上人發出的輕微呼吸聲外,寂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