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吸食著其他人的血液,猶如植物被雨水澆灌,毫不知情地巧怕怕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有股力量在徘徊,小腹上方的‘血脈’發出一陣陣滾燙的感覺,身體的力量一點點回來了,可是疼痛的感覺更加明顯,像是一堆散架的零件開始被砌上,痛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過了一會,巧怕怕嚐試著動了動身子,雖然還是有點疼,但感覺比剛才好多了,嚐試著先是手先動了動,然後其它部分也跟著動了動。
一旁,有人發現巧怕怕的動作,驚奇地指著她說道:“你們看!她動了!被車撞到那個女生動了!”大家屏住呼吸,目光都聚集在巧怕怕身上,一時間,周圍安靜了不少。
用手一點點把身子從地上撐起,身體發出骨頭互相摩擦的嘎嘎聲,大家倒吸口冷氣,看著巧怕怕的眼神慢慢變得恐懼,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搖搖墜墜地從地上站起,巧怕怕身上的衣服依舊血跡斑斑,身上和頭發卻幹淨到沒有被血跡沾染上一點。
一個男人從人群裏站了出來,他來到巧怕怕身邊,什麼都沒有說。
“奴生。”低著頭的巧怕怕晃了晃身體,身上不知哪塊骨頭在她搖晃的時候發出嘎嘎聲響,聽得眾人頭皮發麻。
在大貨車旁邊陪著自己老婆的男人也被眼前的巧怕怕嚇得一愣一愣的,整個表情都呆滯了。
巧怕怕的手被對方牽起,依舊是冰冷的觸感,可這細長的手指,不是奴生屬有,奴生的手即使沒有溫度,但寬大厚實的掌心總能讓她覺得踏實。
抬起頭,巧怕怕望向牽著自己手,正對著她微笑的男人。
那溫暖如冬日早晨的第一抹陽光般笑臉,溫柔親切得讓她不由得心安。
“你是……”巧怕怕腦海裏浮出上次和奴生一起去參加舞會時,那個長得很可愛的小男孩,而眼前的人,正是小男孩的契約者,小男孩口中的小春,奴生所說的惡魔。
眼前穿著白毛衣的小春打斷她要說下去的話,語氣低低地,溫柔如拂臉的春風:“別說了,你看他們,他們都被你嚇壞了,要是你現在還不走,小心被人抓去精神病院哦。”
巧怕怕恍然大悟,才想到一般人類是看不到小春的。
像是看出了巧怕怕的想法,小春眼裏的笑意更深了,他牽著巧怕怕的手,往一邊走去:“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可是……”她想說她要等奴生,眼睛準備張望尋找奴生的身影時,剛好看到了車底的情景,她腳步一頓,望向周圍人的眼神,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她的身體是怎麼了。看向碎了一地的玻璃,按照正常情況來說,被車撞擊得那麼厲害的人類都沒理由能像她這樣自由行動,他們恐懼的不是她在和空氣說話,是在恐懼她被車撞了後,還能安然無恙地站起來。
巧怕怕輕輕扯開小春的手,小春看著她,沒有說什麼。
她走到出事的車旁,來到那個陪伴在自己老婆身邊的男人麵前。
她記得,有誰說過,車底下有一個孕婦,也記得,那個男人說過的話,就是他吧?他就是那個男人。
“我能幫到你什麼嗎。”話音未落,男人麵露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巧怕怕伸手想要說什麼,男人更是恐懼地繼續往後退了幾步,身子走出了車道上。
“嘣————”
一輛本來在慢駛中的紅色小轎車忽然踩上油門,撞在了男人身上,從男人的頭部碾過,腦漿和鮮血同時炸開。
紅色小轎車的司機下了車,看到這一幕他臉色都白了:“我沒有踩油門,是它自己動的啊。”他像是在和死去的男人解釋。
“是魔鬼。”周圍有人說。
“是魔鬼,她是魔鬼!”
“你們看,那是魔鬼!”
“魔鬼,是魔鬼!”
“上帝啊,居然是魔鬼!”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圍觀的人都嚇得四處散去,巧怕怕站在原處,看著男人的屍體,她雙手捂著臉,露出一雙睜大的眼睛。
她殺人了,是她害死了他,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別難過。”耳邊溫柔的聲音響起:“是他自己不小心,是個交通事故而已,和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