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參軍還從未見過如此嬌俏的小妞,想來你必是逃難來的鄉民,不若跟了本參軍,本參軍定保你衣食無虞!”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男人,言語輕佻道。他五官上算端正,隻是眉目間透露著些許狡詐不堪,想必他是這群兵士的頭目了,此時他正用輕浮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秦芷蓉。
“官爺,婢隻是個區區賤民,如此卑賤身世,加之容貌粗陋,怎能配上官爺的英姿?隻恐辱了官爺的眼,婢的弟弟身患重病,隻盼官爺通融讓草民過去,好早些進城找大夫救治。”秦芷蓉沉聲道。
“病了?這好辦,隻要你跟了我,我定會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弟弟的病。”
“你休想!”炙抬頭冷冷注視著他,仿佛要用眼光將其殺死。他一眼便看出這些是那邊的軍隊,心裏登時怒火叢生。
黑甲軍士顯然被這眼神所激怒,憤然道:“憑你一個小小賤民,也敢言語冒犯於我?想你是活膩了!”說話間,他勒馬上前幾步,舉鞭欲向炙抽去。
秦芷蓉趕緊擋在炙身前:“官爺,他隻不過是個無知孩子,還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婢在這裏帶他向官爺賠不是了!”
“休要求他。這群無膽匪類,隻會欺壓良善鄉民,充官威,還有何本事?”炙輕蔑道。
“你!”黑甲軍士氣急:“好好好,今日若不好好教訓於你,叫本參軍日後如何利於軍前!”說話間,他已策馬狂奔而來。
那滾滾殺氣竟將炙和芷蓉生生分離開來,黑甲軍士突然急速勒馬,隻聽馬仰聲嘶吼,前蹄高高抬起,而底下正好是失去支撐撲到在地的炙,秦芷蓉眼睛睜的滾圓,麵上盡是驚慌焦急之色,她大呼:“不要!”
為時已晚,馬蹄已到了炙的身前,硬生生將他奔了出去,他被拋出兩米遠,後背撞到了粗壯的樹根上,頓時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黑甲軍士沒有就此放過他,策馬過來,馬蹄從他身上踩過,回轉過身,揚鞭便抽!
秦芷蓉心痛難忍,痛呼失聲,奔上前來,趴在炙身上護住他:“你怎麼樣?炙兒,都是我不好,一次次拖累於你,你不該和我一起的……”她轉過頭去,滿目淒哀,哀求道:“官爺,我求求您,放過我弟弟吧!求求您,求求您……他經不起了……你要怎樣都行,放過他,放過他……”
“蓉兒,莫求他……你可知他是太師的人,遷都一事便是太師主張操辦的……他權傾朝野,凶狠殘暴,手下的人也個個囂張乖戾,為禍鄉裏,求他也是無濟事……”
炙強打起精神,用隻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今日我護不了你,唯有一死了……蓉兒,若你不願被他們羞辱,可願與我同死?”
芷蓉聽罷眼淚更盛,嗚咽道:“炙兒,我們生一起生,死便一處死吧……”
炙的眼裏散發出異彩,他笑道:“好!”手裏卻暗自將自己一直近身佩戴的匕首偷偷交與芷蓉,此匕首自小他就從未離身,削鐵如泥,也是件奇物,不到萬不得已,他又怎能忍心讓她赴死?他將此刀交給她,就是還抱了一線生機,期冀她能瞅準機會突圍出去。這也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點事了……
“哈哈,你們到也算情深意重!美人兒,你休要忘了方才說的我讓你怎樣都行啊!這就與我走吧!”說話間,黑甲軍士已從馬上伸出一隻手來拽住她的,要拖她上馬,炙強撐起身握住她的另一隻手,不肯放她離去。
那軍士的手猶如鐵箍一般死死扣住她的,她的手骨似乎都要被他捏碎……那股霸道的力道抻的她似要散架開來,但是她仍不願放開那小小的手,那個幾次三番舍身救她,至自己於險境的人兒,現在的力量衰弱至極,可他仍死死攥住她的……
兩相交接處,十指緊緊相扣,仿佛一脫手,便是此生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