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好的天空澄澈如洗,浮雲淺淡,古樸的幾株蒼鬆,與遠處鬱鬱蔥蔥的崇山峻嶺比起來,竟顯得格外的寥落。
人跡罕至的官道上搭了個簡易的草棚,淩空飄著個陳舊的看不出顏色的旗子,上麵孤零零的印著個茶字……
小二哥百無聊賴的坐在長凳上打著盹,想來今日的生意又不會太好了……
此時,塵土飛揚間遠處有輛寬敞的馬車正向這裏駛了過來,小二哥立馬打起了精神,站到草棚前期盼著顧客的光臨。
馬車到了茶肆前果然不負眾望的停了下來,一身短裝打扮的車夫,身材粗壯,膚色黝黑,此時正操著洪亮的嗓子向車內問道:“公子,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可是方圓幾十裏唯一一個茶棚,是否要停下來歇歇腳?”
小二哥自是萬分感激於車夫如此重點的點名自己是唯一一個茶棚,一雙眯眯眼發出晶晶亮的感動的光芒。
馬車內傳出的卻不是男人的聲音,反而是一個鶯燕莞爾的女子音色:“我正好坐車也坐累了,出來透透氣也好。”
車夫聽到回話,趕忙下車打簾,自車內緩步走下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小二哥一雙小眼睛立馬怔住,他守著這條官道開這茶棚也有個十幾年光景了,自認也算是形形色色的閱人無數,卻從沒見過長的如此俊俏,氣度不凡的公子,仿佛通身都有光芒在閃耀,就像那天仙下凡一般。
隻見那白衣公子下車後,卻沒有急於走進茶棚,而是溫柔的將一隻手伸向馬車,緊接著一隻潔白如雪的玉手輕輕的搭了上來,一個月白衣衫的女子從馬車裏走了出來,懷裏抱著個裹著繈褓的嬰兒。
女子臉上拂了一層輕紗,身子仿佛是剛剛經曆生產尚顯得有些圓潤,雖看不清麵容,但那勾魂奪魄的眼睛卻足以令小二哥三魂少去七魄,從沒想到他這山野小店,一日之間竟迎來如此絕色的兩口子,真是羨煞旁人!
白衣男子並沒有任女子自己下來,而是將她攔腰抱起,輕輕地放到了地上。
女子眼眸帶笑的與白衣男子一同走進了茶棚,在路過看呆了的小二哥時,不禁嗤笑出聲,更是讓小二哥神魂顛倒。
車夫把馬車栓到了旁邊的鬆樹前,才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小二哥,來一壺茶,一盤花生,若有什麼糕點,也盡管上一些。”女子柔聲吩咐道。
然而那小二哥卻還跟個木樁子似地杵在那裏,車夫不悅,粗聲粗氣的道:“沒聽我家主子吩咐麼?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麼?再敢盯著俺家主子看,小心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小二哥被嚇得回過神來,趕緊垂著腦袋不好意思的去張羅吃食,那女子更是撲哧的笑出聲來。
白衣男子淺笑著搖了搖頭。
不一會,茶水花生糕點一一上齊,小二哥卻再不敢看女子一眼,隻顧埋著腦袋上吃食,上完就羞紅著臉跑開了。
白衣男子並未讓女子用那些粗陋的糕點,而是打開一個自帶的油脂包,裏麵整整齊齊的放著幾塊桂花糕。
女子見了自是眉開眼笑,白衣男子細細的掰成一小口一小口喂著女子,而那女子邊吃邊眼神溫柔的逗弄著懷中的嬰孩。
“如果我的寶寶長大了能像你那樣俊美不凡就好了,那樣他就不愁不討女孩子喜歡了。”女子一臉憧憬的望著男子道:“你給他起個名字可好?”
男子仍專注的掰著手中的桂花糕:“他的名字隻有一個人可以取得。”
“是你要帶我見得人麼?”
男子點了點頭。
女子便不再說話了,一雙俏目似染了不盡的憂愁……
此時,茶棚又迎來一位顧客,小二哥趕忙殷勤的迎了上去,招呼著落座。
身旁傳來嬌嗲的笑聲,女子好奇的扭頭望去,隻見來人一襲紅紗薄絹,酥xiong半敞,一張俏臉卻如花旦一樣,敷著極白的粉,黛眉深勾,雙目如桃花飛豔,那雙唇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在光線充足的陽光下,似乎都能看到那因敷的太厚的粉裂成了一道一道的紋,甚至一笑的時候還有些粉掉落下來……
紅衣女子見有人看她,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瞅了過來,嘴角的笑斜挑,竟顯得有些陰鷙。月白女子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匆忙的收回了視線,再不敢去看那塗得跟個鬼似的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繼續衝著為她倒茶的小二哥一個勁兒的嬌笑,聽上去竟似有些像在調情,拿腔作調的開口,硬裝成少女般的嬌羞:“你看,我美麼?”
小二哥聽到這樣直白的發問,一張平凡的臉瞬時扭曲成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手中的茶水濺了出來,流的到處都是,月白女子亦是再也忍不住,一想到那紅衣女子塗得跟個猴屁股似地麵容,還見人就問她美麼?便禁不住撲哧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