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一幕，良久，封遠才試探著出聲：“瑾、瑾虞……”
霍思雨到底比他們見過世麵，她會心驚完全是因為沒想到顏瑾虞會這麼憤怒。
相較而言，封遠和顏瑾雲才是真被嚇到了。
顏瑾雲還好一點，畢竟親眼看過顏瑾虞手起刀落狠戾的一麵，隻是看到棒球棍一下又一下的落在駱亦林身上，再聽到駱亦林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她還是有點受不了這樣殘忍的場麵。
這不是她同情駱亦林，隻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她一時有些難以適應。
駱亦林想打她的主意，所以對於顏瑾虞將他往死裏打的舉動，她心裏其實是痛快的。
封遠卻沒有她們這麼淡定，他此時有多震驚，或者有多驚嚇，隻有他自己清楚。
他之前以為瑾虞當真像他們知道的那樣長在鎮孤兒院，生怕她回顏家被欺負，後來在賽車場上看到瑾虞出神入化的車技，他才知道瑾虞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再到瑾虞在被親生父母那麼薄待的情況下，還能淡然以對，讓他對她又有了新的認知。
瑾虞足夠堅強。
這些還能想得通，可瑾虞這樣一個看起來十分單純無害的女生，究竟是怎麼做到這麼狠的？
他怎麼都想不通。
換作是他，怒極了最多也就往駱亦林身上踢幾腳，根本做不到像瑾虞一樣麵不改色的一棍一棍打下去。
好吧，如果剛才沒有那些大漢，而他手裏又恰好有棒球棍，他估計也會像瑾虞這麼幹。
但他是男生啊！
在北城這個地方，他也算紈絝子弟一枚，打架這種事雖不常有，卻也不是沒有過。
瑾虞呢？
她就是個女生，她怎麼就……
還有她的身手……
她怎麼有這麼厲害的身手？還有南城霍家這位姐霍思雨，不是和瑾虞才認識沒幾嗎？怎麼看著像是和瑾虞很熟的樣子？瑾虞拿著棒球棍，她拿著刀。
看著都不是善茬。
封遠有太多疑惑，今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給他的衝擊都太大了，他一時有些緩不過來。
可不管怎樣，局勢扭轉，顏瑾雲不會再有危險，他都鬆了口氣。同時，看到駱亦林又被這麼狠狠地教訓一頓，他心裏也無比暢快。
等駱亦林進氣多出氣少，口鼻都是血，叫喊聲也漸漸變，顏瑾雲才開口：“好了，姐姐，別把他打死了。”
不是擔心駱亦林的死活，而是擔心顏瑾虞會因此惹上人命官司。
緩了緩情緒，封遠也：“瑾虞，給他這點教訓就夠了，死了也麻煩。”
霍思雨卻沒什麼。
在她看來，死一個駱亦林而已，又不是沒辦法善後。駱亦林能活命，是他幸運，如果死了，也是他活該。
畢竟是他先找的事。
還是對顏瑾雲動了那樣惡心的心思。
如果不是虞美人正好在，顏瑾雲這一輩子怕是就要被駱亦林給毀了。
所以，駱亦林不管有什麼下場，都是他活該。
顏瑾虞到底是停了手，拿著染了血的棒球棍回頭看他們，彼時她麵上還帶著淺淺的笑。
封遠和顏瑾雲：“……”
心驚肯定是有，可比心驚更多的，是突然複雜的心情。
人並非生而心狠手辣，顏瑾虞能在她製造出這樣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場合之後還笑得出來，必定和她這些年的經曆有關。
她究竟是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又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此時，封遠和顏瑾雲對顏瑾虞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懼，而是發自內心的心疼。
分明不是多殘忍的人，卻能做到麵帶淺笑的將人往死裏打。
就好似打架對她來，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怎麼都愣著？嚇到了啊？”她笑著問。
“瑾虞，你……”看看她，再看看躺在地上直哼哼的駱亦林，封遠低歎一聲，“算了，以後再。”
“你們先回去，我打電話讓人過來善後。”是讓她們三個女生先離開。
“善後就不用了，有些人就該好好受點教訓才會長記性。”
著，顏瑾虞看向霍思雨，“雨，打電話讓人過來將這些人帶走，都廢了一隻手再扔出北城去。”踢躺在地上的駱亦林一腳，“至於他，帶回去關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