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一坐上車,殷瀟瀟就低低的抽泣起來。
一直抓著鳳昀的手,就這麼流淚,也不話。
那個困了她十多年的地方,她從沒想過有一還能離開,更沒想過還能再見到她的丈夫和兒子。
鳳昀不是情緒外露的人,但此時看到殷瀟瀟這樣,他心裏也很不好受。
想點什麼話來安慰她,可鳳昀又不知道該什麼好。
坐在一旁的鳳黎看著殷瀟瀟這樣,心中長長一歎,握著殷瀟瀟的另一隻手,拍著她的手背安慰,“好了,都過去了,別哭。”
他這一安慰,更不得了,殷瀟瀟哭得更狠了。
這哪裏還是麵對柳廣時那個冷靜睿智的人。
鳳黎聽得心疼,也很清楚她這些年承受了很多,攬著人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安慰。
坐在他們對麵的顏瑾虞和殷九燼看到這一幕,心情也有些複雜。
對視一眼,顏瑾虞是不上話,殷九燼薄唇動了動,終究還是什麼都沒。
側頭看著車窗外,眼簾微垂,讓人看不清情緒。
殷瀟瀟到底還是理智的,知道有晚輩在,並沒有哭太久,約莫二十分鍾後就停止了哭泣。
但許是哭得太狠,哪怕已經停下,她也低低抽噎著。
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顏瑾虞適時抽出兩張紙巾遞過去,殷瀟瀟微愣,抬手接過。
擦著臉上的淚,不好意思道:“抱歉,失態了。”
顏瑾虞輕笑搖頭,“殷阿姨這些年受苦了,都已經結束,以後都會好的,殷阿姨要放寬心。”
“嗯,我知道。”殷瀟瀟勉強一笑。
看著坐在對麵的兩人,隻覺郎才女貌。
就是……
她這個時候很活潑的侄子,竟比他們出事那時還要沉悶寡言,也更淡漠了。
“燼兒,這些年家裏還好吧?”
“都很好。”殷九燼,“我已經告知祖父,他們都在家裏等著,我們先回殷家。”
對此,殷瀟瀟當然沒什麼意見,就是聽到殷九燼這麼,心情更複雜。
而鳳黎,此時才開始打量起顏瑾虞和殷九燼來。
尤其是打量顏瑾虞。
他對殷九燼好歹是熟悉的,對顏瑾虞,早年也隻是聽人提起過。
剛才在柳廣的基地,他看到顏瑾虞和柳廣動手,很清楚顏瑾虞的實力。
真要論起來,他都未必……不是未必,是一定不是她的對手。
而她,似乎才十九歲。
十九歲的女孩到底是如何成長成這樣的?
不可否認,鬼刹島培養人的手段之殘酷,幾百人最後也隻留下幾個人,那麼,留下的那幾人必然是無比優秀的。
可他們在變優秀的過程中所經曆的,絕對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照著她失蹤的年紀來看,她到鬼刹島時,年齡一定很。
年紀就在廝殺中熬出來,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
聽柳廣的法,柳廣的基業,或者鬼刹的基業都是被她所毀。
不所有鬼刹,就是當年的鬼刹島,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將消息透露給他們,他們都未必能查到鬼刹島的所在。
那樣神秘又令無數人忌憚的勢力,就是被她一手摧毀的!
鬼刹島被毀的時間,他大概知道。
因為就是那時,柳廣將他轉移到這處基地。
照著來算,顏家這個女兒,那時應該才十五歲。
真是英雄出少年。
鳳黎的打量,顏瑾虞自然覺察到了,不過鳳黎沒什麼惡意,她倒也沒多管,就假意沒發現。
看向坐在一旁的鳳昀,“表哥這段時間沒受傷吧?”
她會這麼問,隻是因為她清楚殷九燼想知道。
鳳昀沒想到她會關心他,略感意外,罷了看到坐在她身邊的殷九燼,瞬間了然。
溫潤淺笑,搖頭,“沒有,不用擔心。”
“那就好。”
“我聽,鳳家出事了?”鳳黎突然問。
不是問鳳昀也不是問殷九燼,卻是問顏瑾虞。
顏瑾虞也沒有多少意外,鳳黎這樣的反應,應該是柳廣已經將鳳家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至於是用什麼方式告訴的,就不得而知了。
以柳廣對鳳黎的厭惡程度,必然是將氣都撒在他身上,他肯定受了不少罪。
點頭,“嗯,如今鳳家是魅魅當家,也就是今你們看到的,和席茂一個出現的席鳳玲。”
鳳黎道:“席茂我知道,隻是席鳳玲?”
他知道席茂,還是落入柳廣手裏之後的事。
就算他當年的工作性質特殊,他也隻知道鬼刹首席銀狼,並沒有聽過什麼席茂,是後來柳廣將他和席茂關在一起,他才得知銀狼本名叫席茂。
席茂不是話多的人,他也不是,但幾年時間,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