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發呆的片刻,蕭晗嘴角噙著隱秘的笑,悄悄退了出去,順手將門關上。
莫姑娘明顯受了情傷,此時正是乘虛而入的好時機啊,將軍那塊木頭疙瘩要好好把握才是!
蕭大軍師踏著月光回家抱媳婦兒的時候,還不忘在心中為自家將軍祈禱。
而書房裏,青遙本來心情低落,可是看到這個冷漠男人笨拙的安慰她,心中好像灑進了陽光,突然變得溫暖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呐,我們倆同病相憐。”
耳邊嬌聲軟語眼前笑顏如花,裴元慶頓時覺得眼前春暖花開萬花齊放,眼睛亮了亮,最後僵著身體,居然嚴肅的拍了拍青遙肩膀,抿緊嘴巴,蹦出一句,“你,很好!”
青遙聽得不知所謂,不過也明白他是好心安慰,心裏更加暖意融融。看著裴元慶高大的身軀,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依賴,心中一動,話就脫口而出,“不如我們義結金蘭結拜為兄妹如何?”
裴元慶聽了一滯,良久,眼眸動了動,望著青遙純稚的目光,重重的點頭,隻說了一個字,一字千鈞,“好。”
青遙本來後悔自己衝動暗下去的眼睛,立刻重新煥發光彩,高興的幾乎跳起來,“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對著明月起誓,大哥,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裴元慶低頭看著青遙拉著他的手,低頭那一刹那,臉色煞白,似哭非哭,難看極了。
天地為證,星月為媒。
結義兄妹從今以後便相互扶持不離不棄了。
這晚裴元慶跟青遙喝酒到半夜,交換心事,無所不談。
夜深時分,裴元慶和青遙已經醉了,腳下躺著幾個壇子,空氣裏彌漫濃濃的酒氣。
這時黑影一閃,書房內多了一個人,白衣勝雪,墨發玉顏,腰間掛著一枚玉簫小墜,神情淡定,舉止雅致,對裴元慶行了一禮,“裴將軍,人我帶走了。”
說完彎下腰抱起青遙飛身閃出書房。
趴在桌上的裴元慶睜開眼睛,看著白衣公子消失的方向,愣了片刻,拿起酒壇仰頭便灌。
夜色依舊安靜。
褚遠之卻坐不住了。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聽著隔壁的動靜,可一直沒聽到那人回來。
雖然冷戰,一直希望青遙能夠主動認錯,他便可不計前嫌原諒她一回,但是三月之期將至,青遙半分服軟的勢頭都沒有,他的耐心已經耗盡,有好幾次在門口“偶遇”,他都想上前跟她說話,可青遙就好像沒看到他,擦身而過。
令他十分憋屈。
正在想著,隔壁有了響動。
他正要起身查看,門突然被踢開!
褚遠之大驚!
還未拔劍,一道劍氣擦臉而過,饒是他躲得快,臉上還被劍氣傷了一道口子。
褚遠之摸摸臉上的傷,傷口雖長卻不深,沒毒。
這時他已看清來者是誰,不由得沉下臉色,寒聲說道,“你什麼意思?”
月光如水,門口那人白衣勝雪,容顏如玉,分明是溫雅如玉的公子,卻麵色冰冷,讓人如墜冰窖。
他不說話,褚遠之想到什麼,眼色大變,“青遙怎麼了?”
白衣公子目光如冰,“她與裴元慶今晚結拜。”
“什麼!”褚遠之大為震動,他不知道才兩個多月裴元慶對她竟然已經這麼重要了!
“我不希望有下次。”白衣公子說完閃身消失在黑暗裏。
這麼說,青遙是將性命跟裴元慶綁在一起了?
那人走後,褚遠之稍微一想後果,臉上頓時血色盡失,手指顫抖的扶著桌子摸索著坐到凳子上,一連倒了好幾杯冷茶喝下去才冷靜下來。
青遙呢?她怎麼樣了?
想到這裏,褚遠之連忙閃身到了隔壁,聽著裏麵均勻有致的呼吸聲,定了定神,推門進去。
他沒有放低腳步,因為他覺得需要跟青遙談談了。
但是青遙卻沒醒。
褚遠之走近,撩開紗帳,聞到空氣中淡淡的酒香。
她喝酒了?
習武之人夜晚能視,褚遠之看到青遙紅撲撲的臉上掛著恬淡的笑,不由微怒,跟裴元慶結拜,跟他喝酒,她一個女子難道不怕出了什麼意外?
兩個多月不理他,卻和裴元慶打得火熱。
他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心間翻湧的竟然是無邊的醋火,這把大火旺盛的翻滾,瞬間燒毀了他的理智。
褚遠之紅著眼睛,忽然一俯身,彎腰把青遙抱起來回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