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周道長來了!小姐!你快醒醒!”聽著那女子悲痛欲絕的呼喚聲我也不禁哽咽,隻一個勁兒地瞧著周伯通,希望他真能救下朝英一命……
“你來啦!”微不可聞的細碎聲傳進我耳裏,我立時便回了頭,隻見朝英無力地伸出了一隻手朝著那周伯通道:“我一直就盼著你來!一直就盼盼著你來好與我與我鬆下對弈池池邊調鶴你瞧瞧那鳳冠我沒有丟!我我不是想你真的出家!你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重重陽”聽著那柔的好似能沁出水來卻偏偏又是那麼哀婉淒絕,斷斷續續的話我不禁潸然淚下……
溝渠在一旁早已啜泣不止,卻依舊沙啞著嗓子嗚咽著喚朝英道:“小姐……”
“林姐姐!他不是王重陽!他是周伯通!他是周伯通啊!你不能死!你不是要見他不是要嫁他嘛!我這就把他給你找來!林姐姐!一刻鍾隻一刻鍾就好,你一定要撐住!一刻鍾內,我必定讓你得償心願,如若食言我提頭來見!”說罷我便已顫抖地起了身,踉蹌著步子向那密道狂奔而去了……
“小若華你等等!”聞言我便頭也不回地叫道:“你快去將重陽宮裏最好的藥材都拿來,待會兒我師父過來可能會用得到!”說罷我也不待他回話便已消失在了那密道的盡頭……
我正要往師父住處趕卻不想被那王處一攔了道:“梅姑娘,何事如此慌張?”
“王道長!見到你就好了!我師父呢?”我氣喘籲籲地撫著胸口看他道。
“黃島主與家師正在那天師洞裏比劍!不知梅姑娘”話還未完便已被我匆忙地打斷了道:“別廢話了快帶我去!”
那天師洞其實並不很遠,加上那王處一知我定有十分要緊的事與師父說便也更是加快了腳程,是以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我便已到了那清音洞……
“師父!重陽伯伯!你們別打了!林姐姐她快不行了!”聞言便見他二人同時停手卻不想師父的青衣竟被那王重陽的劍氣給割了開來,現出一道好長的口子,我無暇顧忌他們的反應便上了前去拉著師父便往回跑,師父見狀也不多話,隻由著我一路拉著他直至到了那古墓之中……
“溝渠!林姐姐她怎麼樣了?”我望著那榻上之人惴惴不安地喘著氣如是問道,聞言隻見她訥訥地回過頭,盯著我怔了好一會兒,才伸出了手指向我身後的王重陽道:“哈!你來啦!可惜啊!我家小姐等不及了!她先去啦!你現下高興壞了吧!把我家小姐害成這樣,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說到最後一句,她已幾乎歇斯底裏可我卻無心去理會她的聲嘶力竭,隻同她一般入了魔障似地睜大了眼睛走至那榻前緩緩地蹲下身子拉起林朝英的手輕柔道:“林姐姐!我來啦!我沒有食言,我把他給你帶來了,還不到一刻鍾呢!你答應了我要撐住的!你起來啊!”
見她沒有一點兒反應我便不住地搖著頭吼道:“你起來啊!你不是要見他的嘛!人我給你帶來了你起來啊!”豆大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落,燙了她的皮膚卻也酌了我的心見她鼻翼似有煽動之意,我便抓緊了她的手道:“你不是要等他來陪你鬆下對弈池邊調鶴的嘛!你起來啊!他來了!他來看你來了你起來啊!”說罷我便咬著牙去看那尚還不能回神隻兀自愣著在原地的王重陽道:“林姐姐她要死了!你也不肯再看她一眼麼!”
聞言便見他偏著頭呆望著那榻上人喃喃道:“朝英!”
隻見他腳下似有千斤一般地向這床榻走來,走至榻前更是一個踉蹌直接摔在了那林朝英的身邊,隻見他神思不矚地搖著頭喃喃道:“你最要強!定然是不會就這般輕易認輸的吧!朝英,咱們鬥了一輩子了,沒道理現在你贏了卻就要這麼死了罷!朝英,你想掃雪烹茶或是撫琴按簫,說一聲就是了!做什麼非要這般來嚇我呢?朝英你要鬆下對弈,我便陪你對弈,你要贏我便讓你贏,你要池邊調鶴嘛!又有何難呢?你瞧那寒玉床!我不也照樣幫你給找來了嘛!你要調什麼鶴都好想看什麼雪都罷,我都陪你去!你就莫再睡了罷!”
“師父!”我見朝英眼睫微閃便忙叫了師父來,卻聽那王重陽仍癡癡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廿四橋看那明月還有去那錢塘江看那秋潮麼?你別睡啦!快醒過來罷!醒來我就帶你去看!”聞言便見朝英眼角驚現一顆晶瑩,見狀我便立時驚呼了出來道:“林姐姐!林姐姐!師父!林姐姐她怎麼樣了?”聞言便見師父搭上了朝英的手腕為她整起了脈來……
隻見師父微皺了皺眉頭便搖著頭歎了口氣道:“本隻是有些許傷寒,隻是林姑娘她積鬱成疾,早已了無生意,是以”聞言我便狠狠拽著王重陽的手覆到了林朝英的手上道:“林姐姐!林姐姐!你不能死!”
看著林朝英那慘白地與死人無異的麵孔我早已泣不成聲,便頭腦一熱地朝著那王重陽吼道:“你說話啊!你說話啊!你也想她死麼!難道你就真的一點兒都沒有對她動過心麼?”
他好似絲毫沒有在聽我說什麼,隻輕柔地將覆在那柔荑上的手緩緩移至那早已瘦骨嶙峋棱角分明的臉頰上不斷摩挲,嘴邊還兀自喃喃地道:“阿英!我知道你想贏,我讓你贏便是了!”聞言便見林朝英的手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見狀我便登時笑了出來道:“林姐姐!林姐姐!他說了!他說了!你醒醒啊!”
“阿英!”王重陽見狀也是激動地抓著林朝英的肩膀語帶顫抖地如是喚她道。
“小姐!您醒醒!您快醒醒啊!溝渠不能沒有您啊!還有明月!她可說了!若是您有個什麼閃失,就活扒了溝渠的皮呢!”隻見溝渠噙著淚含著笑握著朝英的手如是說道。
“姐姐!你醒醒吧!我知道你舍不下他的!”我輕柔著語調就像是哄小孩一般地如是說道,音色中也再不見半分哭腔,隨著我的最後一字落音,便見朝英的眼睫微微有些要張開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