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果真沒有騙我,第二天他便將那彈指神通的入門心法教給了我,不知是因了林姐姐幫我打通了全身經脈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我總覺得自從通了那任督二脈之後,我學起那些個武學心法來總不似先前那般吃力,練逍遙遊的時候我便已然察覺到了,隻是想起此招本就是七公少年時候所創,與他現下的武學修為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便也沒有多想,隻是現如今練彈指神通的時候竟也是如此,雖說是入門心法,可應也不至是我一天之內便能融會貫通的吧?莫不是通了經脈之後,我的身子對那些心法的契合能力更加好了?是以才這般觸類旁通的麼?
右手中指微曲扣在拇指之下,我一個輕釋,隻聽得那“錚”的一聲,門邊兒的花瓶便就這般應聲而破了……
“你才剛學,實不該如此急躁的!”門外人見了我這兒動靜,便麵無表情地對著我來了這麼一句,我尚覺欣喜不及呢,卻不想他竟就這般沒來由的說我急躁,我被他說得莫名,也似帶了些委屈,便偏了頭去不再看他……
“你的內力還遠沒有到能靠彈指神通蓄力釋放的地步!方才也隻能是算得僥幸!”他淡淡然的口吻說得我微有些不服氣,可我卻也知曉他是說得不錯的,便也低了頭道:“弟子知錯了!”
“我不是要你知錯!我隻是要你知道,你修習內功的時日尚淺,寒玉床你隻睡了七天,任脈督脈雖經打通可你也無甚內功根基,為師教你彈指神通,一是為你解惑武功,二也是為你往後自覺乏味無趣的日子裏添些你喜愛的事物做……”
“徒兒並不覺得現在的日子乏味無趣!”我冷不丁地脫了口打斷了他的話,卻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若華!你該知道,不論你學什麼都不會是一蹴而就的!為師知曉你平日裏鬼主意多,能偷得懶就絕不放過,能取的巧也絕不肯錯過,可學武不比平常,為師不指望你按部就班但你總也得循序漸進吧!”
原諒我和這廝大概是不在一個次元上的,不然怎麼好像我們講的壓根就不是同一件事兒呢?想來也是,師父總有他自己的世界,我進不去他也不會出來……
我抬眼,正對上他泛著認真光澤的眸子,他的雙眉微蹙,正定定地凝著我,想起他先前所說的話,我便頓覺心下微酸,也更添了幾分愧怍:師父這般苦口婆心,總也是為我好!不然,我又哪裏能看到如此多話的黃老邪呢?
“師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把內力給打出去了……”我低頭,輕了聲音如是認錯道。
“師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想要你知道!來日方長,往後你還多的是時間可以去學武!不必急在這一時!”說罷便見他伸了手出來拍了拍我肩頭以示安慰。
“徒兒知道了!徒兒再不會了!”我輕咬著唇,低頭如是道。
“不用內力,彈個指給為師瞧瞧!”我依言朝著那窗外又彈了一指,便見那槐樹微動,些許槐花便就這般隨著那嗤嗤聲響晃晃悠悠地落了下來……
“師父,這是為什麼?”我回過頭去看那人略有些不解地如是問道。
“才入門而已!有如此氣勁便算得上是不錯了!”他睇了我一眼如是回道,聞言我便是一驚,隨即便下意識地問道:“氣勁?”
隻見他似是思襯了片刻,才又開了口問我道:“我給你的心法,你隻練了一天,便全練會了麼?”
“額!倒是全練了!隻是不知,算不算得上是會了!”我微有些尷尬地搔了搔頭,卻又聽他說:“那你便自練著吧!現下為師還另有一件要事!”說完這話後他便一直都看著我,我原想著敵不動我不動,站在原地乖乖等他出門去辦他的要事就好,誰承想他竟就這般站在我麵前紋絲不動,見狀我便隻得扯了嘴角彎身道:“徒兒恭送師父!”說著我剛想起身便已被他提了背心向外掠了去……
“師父!”我驚呼出聲,然而那聲音卻好似是被那疾呼而過的風給吞沒了一般的得不到一點兒回音……
自打我跟了師父起,這樣被帶著飛的情形倒是時常都會發生的,可卻還沒有哪一次是這樣狼狽的,這般直至落了地都仍叫我心有餘悸……也是,往常他若是以輕功帶我總歸是抱著我的,如今……怎麼說我也快要及笄了,總不好……我略低了頭,卻在那電光火石的刹那間隱約看見了一道促狹的笑意漸漸在他嘴邊化開……
不對啊!人兒前個晚上還明目張膽地借酒行凶了一把呢!如今大白天的客棧有門不走非得要跳窗?還有!他不是另有要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