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可以慢慢想，我說了你有機會也可以殺了我。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麵前，我和小木匠可以幫你殺了曹氏父子，願意嗎？”
郭窈兒咬著下唇道：“就算用我的命換他們父子兩條命我都願意。”
盧玄武不滿道：“跟我有什麼關係，讓我殺人你還不如殺了我呢。”
“聽過投名狀嗎？不想惹事就別招事，上了賊船還想打退堂鼓，哪有那麼好的事。”王醜不給盧玄武反駁的機會：“時間不早了，就這樣吧，明晚三更還在這裏，我們商量接下來怎麼做。”
“我明天就得離開了，晚上怎麼來？”盧玄武苦惱道。
“自己想辦法，明晚看不到你我就把你救人的事告訴曹家父子。”王醜沒人性的樣子讓盧玄武恨的牙癢癢。
王醜不理一臉鬱悶的盧玄武，把手裏的包裹放到榻上：“這裏邊有些吃的，晚上最好不要點蠟，沒有霧會被巡夜的發現。”
王醜拉開門走了出去，身形很快隱沒在霧沉沉的黑暗裏。
“再不走天就亮了。”郭窈兒看盧玄武張口欲言，冷冷的打斷。盧玄武想說兩句什麼，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一路上白霧彌漫，盧玄武很輕易回到住處，剛躺進被窩，旁邊的劉咬靠過來低聲道：“剛曹府的部曲來查夜，問你上哪去了，我騙他們你上茅房了。”
“我本來就是上茅房。”盧玄武心裏裝著事，心不在焉道。
“騙鬼去吧，茅房裏有仙女嗎？一去兩個時辰，孩子都能生一窩了。”劉咬奚落道。
“嗯，是有個仙女，她還有個妹妹正愁找不到人家，要不你快去。”盧玄武從小和劉咬他們鬥嘴慣了，俏皮話順嘴溜出來。
“仙女？在哪兒，你們可得帶上我。”旁邊睡的迷糊的盧輿聽到仙女瞬間來了勁。
劉咬突然吸溜了下鼻子，湊到盧玄武身上嗅個不停：“不對，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老天爺，你真遇到仙女啦？”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快去吧，記得要蹲兩個時辰，心要誠，否則不靈。”盧玄武一臉正直的認真。
“當我是三歲小孩嗎？老實招來，你是不是勾搭上曹府哪個小娘子了？”
“不信就算了，睡覺。”盧玄武折騰一晚上又困又累，但閉上眼怎麼都睡不著，王醜的話在耳邊翻來覆去。
梁都京城四十裏方圓，東西南北算上水門計有十五座城門，內城也就是皇城方圓二十裏，四麵各三座城門，北城牆從西往東依次是天波門，景龍門，安遠門，出安遠門是襖廟斜街，城門內是勾欄瓦舍及小吃遍布的馬行街，往南則是茶肆酒樓林立的楊樓大街，凡樓是京師最繁華的酒樓，通宵達旦熱鬧不休，繁樓東去是趙家橋，臨街一座兩層茶樓，掛著“徐老分茶”的木牌，四更剛過，店裏客人寥寥，茶博士看到王醜，打了四聲櫃台的銅鈴，口中呼道：“白石茶客一位，裏麵請！”
王醜走到裏邊打頭的雅間，這是一個可以容納十餘人的雅間，臨窗是一張條案，上麵擺放著茶盞，湯瓶，絹羅篩，茶碾等物，對麵是供客休息的涼榻，牆壁上掛著山水字畫，王醜敲三下牆壁，一陣推拉的響聲後，一幅山水畫被人從後邊托起，露出半人高的方孔，王醜跳進去，畫被放下，牆壁重新合起。
王醜站在隔壁院子的廂房裏，看著麵前店掌櫃打扮的徐白茅笑道：“我說茶坊裏不見二哥，躲後邊享清閑來了？”
“這不時辰還早嘛。”徐白茅五十歲出頭，三縷灰白的長須修剪的幹淨整齊，左臉頰貼著塊狗皮膏藥，微胖的臉上一團和氣，眼中帶著商人的精明。
兩人走出廂房，來到廳堂，榮照鸞和周景看到王醜進來，一起站起來迎接，榮照鸞直接問道：“事情進展如何？”
王醜嘿嘿笑笑，接過徐白茅遞來的茶水喝了兩口，笑道：“真是想不到，這個曹原真是心狠手辣，我們想讓他身敗名裂的計劃得變一變了。”
徐白茅捋著胡須問道：“莫非曹原殺了自己的寵妾？”
王醜點頭道：“這廝做的真絕，殺人滅口不說還綁了石頭沉塘，前幾日曹原和一個戴麵具的神秘人私會，我本想溜過去，恰好看到那小妾進了園子，想來偷聽了什麼不該聽的，才讓曹原動了殺心。若不是誤打誤撞被府裏的小木匠救起，估計真就淹死了。那小子有點意思，既然撞上了，我想著把他拉上船，免得以後給我們惹麻煩，具體還要大哥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