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種不見天日但衣食無憂的日子過了兩天,這天早上兩個侍女準時地過來準備洗漱的東西還有早餐。昨晚睡得太沉了,還做了噩夢。所以隻是意識到他們來我這裏,可身體沉得很,不想動也不想睜眼。
“……。呢?”屏風外有一女聲對兩侍女說,前麵的實在聽不清。大概是問我在哪之類的話吧。
“還沒有起身。”白裳麗人說。緊接著紫裳麗人說:“要不要叫姑娘起床。”
“先由她睡吧,春風,夏雨,你們先下去吧。”兩位麗人應聲退下。
這時我已經困意全無,起身穿好衣服,拿一根簪子綰住些許遮擋視線的散發。匆匆漱了漱口便走出屏風見雪夫人,她正在翻看一卷竹簡,我故意腳步重一點以引起她的注意。果然她抬眼看我,換回女裝的樣子,神情複雜令人捉麼不透。
我先開口“夫人,你待我這般好,都不知道該回報你什麼了。”吃人最短,頓時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時那些油嘴滑舌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
她看了我一會兒才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說完隨手拿起廣袖在另一個小香爐上來回移動,似乎是為了熏熏衣袖。
“我叫紫霖”我隨口說。
“你姓什麼”她嫣然一笑不急不慢地問。
哎呀,終於進入正題了。我猜這些問題是避免不了的。
“我不知道。”本想和她說姓淳於,但想到大叔畢竟做過殺手,淳於一姓是帝都很少,這位是王府的夫人萬一和大叔有仇便麻煩了。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怎麼會沒有姓氏呢。”她不依不饒地打破砂鍋問到底。雖是盤問但她的語氣似是在和你無心的聊天。
“我從小就與家人走失,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
“這幾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啊。”
“從我懂事就住在一個大戶人家的廚娘家裏,嬸娘臨終前告訴我說我是被撿回來的,嬸娘還有一子,今年已有而立了,隻是前年為國捐軀了,嬸娘一病不起也跟著……”我的神情一暗表示不願再說下去。
她撫慰道:“怪不得你會在街頭昏倒,府裏的內醫診斷說你中了毒,是誰要害你。”
我又口沫橫飛地隨便杜撰了些故事給她,等她都問明白了才肯放我吃了早飯。須臾,我厚著臉皮問:“夫人,我來到這個世上就無依無靠,你能不能收留我,,讓我服侍你左右,以報你的救命之恩。”我很怕她會拒絕我,因為我不知道那樣我會麵臨什麼命運,不是餓死街頭就是被賣掉。
“我膝下無女,我與你挺投緣的,想收你做義女,以彌補我無女之憾。”她語氣真誠得讓我無法拒絕,盡管我也沒想拒絕。
之後她把春風給我做使喚丫頭,這天晚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春風在屏風外的隔間像是早已睡了。今天早上的事我越想越覺得不對,這個雪夫人怎麼會突然決定要收我做義女,僅僅兩天時間她就能把我的底細調查清楚嗎,像我這種來曆不明的人,她怎麼會這麼隨便的收了?從一開始就把我安頓好而且還有專人伺候,難道從一開始就另有圖謀?想著想著些許是累了,等睜開眼的時候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小姐”春風拿了塊濕毛巾已在床前候著。我伸手接過毛巾,邊擦邊詢問她關於雪夫人的事。原來這個王爺自從死了原配王妃就沒有另立王妃,這個雪夫人是他的第三個夫人,名喚雪姬。再多的,春風也沒多說。今天那個岑兒又送來了些日用品和衣物,還有專人送來些糕點,果脯。我一向是這麼容易被收買的,心中的疑慮頓無。
我仔細觀看這些古裝,雖然款式單一但做工卻十分精細,跟春風的衣服有明顯的不同。封建社會就是等級分明。
做一隻無憂無慮的金絲雀其實也是有悲哀的,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我隻能在竹簡上畫畫,要麼澆澆花,能說話的人隻有春風。雪夫人很少來看我,直到那天……
這天一早我就被春風天使般的聲音驚醒,這天我被打扮成了個花瓶,談不上習慣不習慣,隻要我覺得好玩怎麼樣都行。據說是雪夫人的意思。而且今天早上那個沒有送早飯給我想是雪夫人要和我共用早餐,嘖嘖……不知道夥食怎麼樣。
春風在一旁給我引路,並沒有走在我前麵。一路上的奇花異石看得我挪不開眼,地上溝壑裏的水源源不斷的流淌,蜿蜒曲折讓人猜不透它的起源在哪,它又流向何處,整個園子的構造,房屋擺設都十分講究想是專門找風水專家設計的。行過一小段鵝卵石的小道透過一棵剛發嫩芽的參天大樹,來到了一座氣派的宅院。院外有人守著,我與春風進去時他們兩個守衛連看都不看一眼。進來門又是各種沒見過的植物,還有幾朵嫩粉色的花,在這料峭的春天裏格外顯眼。地麵不見任何落葉枯枝,整個庭院雅致清新。
當我進去看,還是以紅色和金黃色為主色調,火紅的地毯,幾張矮幾,再就是永恒不變的連枝燈,即使是白天也點了幾盞。淡黃色的及地長簾,雪夫人一身暗紅色衣袍,頭上綴了串珍珠。含笑招呼我過去,我隻對她一笑稱呼了聲雪夫人,隨即想起這樣太過生分倒是我不識抬舉,我微微低頭雙頰有些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