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她再次看見的時候,隻會比第一次的時候更加讓人心驚膽戰。
“心疼麼?”齊明澈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
林箏搖了搖頭,她知道如果她點頭的話,隻怕林放會遭受更嚴重的酷刑。
“將林將軍帶回去。”齊明澈冷聲吩咐。
“是。”
林箏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句話也無法說出口。
她想問,林放會被如何處置?可這話不該由她問出口。她害怕齊明澈這個瘋子,會因為一句話就將林放給處死。
現在她唯一的選擇就是等下去,等待是一種煎熬,而齊明澈也明白這一點。
回去的路上,林箏還是第一次覺得這條路是那樣的長,就連宮前邊樹葉飄落,都顯得那麼幾分蕭瑟。
如今這條路,就像是通往無窮無盡的深淵一般,看不到盡頭,讓林箏感覺到惶恐,又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
“將軍,您該喝藥了。”
林箏抬手接過那碗湯藥,“林放怎樣了?”
婉兒搖頭。
地牢和後宮不同,地牢的事情外麵很少人知道。
若是齊明澈不說,林箏知道,她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她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太後幾時回來?”林箏又問。
婉兒想了一下,“後日。”又補充道:“王上讓將軍小心一些。”
也不知道林箏到底有沒有聽見,因為婉兒說完之後,便看見林箏已經在低頭喝藥了。
俗話說得好,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婉兒忍不住多嘴一句,“王上對將軍很好。”說罷,她便出去了。
林箏喝藥的動作一頓,好麼?
她得不到那個答案,因為‘這樣的好’讓她日日夜夜生活在煎熬之中,如果可以,她並不想要‘這樣的好’
自古帝王無情,所以上位者稍微從指尖流露出一絲善意,就能夠讓人感覺到。恰逢這一丁點的施舍,就能夠收買無數的人心。
林箏苦笑一聲。
天青色泛灰,霧茫茫的。
齊國太後蔣氏今日該到了,可以走到最後的人,林箏並不認為她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今日王上替太後接風洗塵,林將軍也要出席,這是尚衣局送來的衣裳。”婉兒將衣裳擺在林箏眼前。
憑借著多年打仗的經驗,林箏感覺到了今夜的不平凡。按理說,母親與孩子應當是最親密的關係,然而,齊明澈卻時時刻刻防範著蔣氏。
這樣的警惕實在是少見。
另一邊,齊明澈準備了這麼久,於今日終於該派上用場了。
“她如何了?”
“回稟王上,林將軍一切都好,這些日子也未曾踏出後宮一步。”
如若不是太後突然回來,齊明澈也不必讓林箏如此溫順。
“今夜不許有任何錯處,吩咐下去,暗中派一隊人保護林將軍。”
對於太後,他是最為了解的,那個女人從來不允許眼睛裏有沙子,否則,處置而後快。
那麼著急趕回來,定然是接到了密報。
說起來,他們對彼此還是很了解的,至少此時他們互相猜測的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