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隨即半坐起身,準備下榻去開門。南宮君墨出手攔住,擺手示意,朝她會意地點了下頭,隨即搶先一步地跑去開門。他心裏還不忘念叨,想必她又忘了他剛特意交待過的話,這會兒不懂好好養傷,還老想著凡事但求親力親為,顯然逞強地跑來跑去。
南宮君墨順手接過小琴遞來的信,隨口一問:“是誰送來的?有沒有說些什麼?”
“回王爺,小的不知,隻是無意間看到上麵的署名,方才知道是瑩婕妤派人送來的信。”小琴為自己能對答如流,言語之間,自然流露出一種自豪的神色。
“瑩婕妤?哼,這人真是賊心不死,老打冷月的主意。以後這人的東西,不要亂收。信的話,不過是一堆廢話,收就收了,給王妃當廢紙、折紙老虎也行。至於禮物之類的,以後未經我們許可,都不要亂收,有些人是要劃清界限的,明白了麼?要是聽明白了,就先退下去吧。”南宮君墨一聽到那個名字就覺得特反感,那些嬪妃們就知道整天勾心鬥角,拉攏結盟,不用猜都能想到,沒有幾個是以誠相待的“真姐妹”,有的不過是層層算計,精心布下棋局。
小琴低頭歉道:“是,王爺,小的知錯了。王爺交待的事,一定謹記於心,努力做好。如果沒別的吩咐,小的這就先行告退。”她亦曾聽聞這瑩婕妤的口碑不好,開始後悔自己接受這“燙手山芋”,早知如此,不如拍飛,倒還能省事,現在搞得主子心情不舒暢,自己得趕緊開溜,免得言多必失。
南宮君墨沉默地頷首間,小琴早已逃之夭夭。他轉身回步,返回到榻邊,直接將信遞給了冷月,開口道:“來,笨丫頭,你的私信,自己看。不過,看歸看,此信不能全信,這瑩婕妤可不是個好東西。得想個辦法,別讓她老纏著你,現在她和婉貴妃肯定都不是省油的燈,沒準過陣子連婉貴妃都會親自出馬,找你喝茶閑談呢,或者利用她哥納蘭相斌與我們的關係,來穿針引線,順藤摸瓜,為自己謀得、勇奪後冠的助力。”
冷月回眸凝視,嫵媚嬌羞,巧笑地回道:“額,私信?哈哈,你說得怪怪的,讓我還以為是哪個笨蛋寫來的情書一封呢?瞧你在外麵說了小琴那麼多話,原來不過是一信函。不過有意或是無意地搭訕,可我若是無心幫她們去做什麼,她們也奈何不了我們,不是麼?時不時地送些小禮物,寫封書函什麼的,不過是適當地讓我們多想起這個人罷了。嘿嘿,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不過是一封信函而已,一起看嘛,我來拆開。”
南宮君墨緩緩地落座於榻邊,伸手輕撫她的額前,滿麵春風,清咳一聲,笑著說:“別,咳咳…我可是正人君子,就算這封是男子寫來的,也絕不故意看你的私信。即便你是我的王妃,我也該尊重你的選擇,相信你的人格,更要為你營造幸福、適當地給你留下、這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也許每個人都必須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藏在心裏,比說出來更讓好。我承認自己特別在乎你,但絕不會因此而刻意地讓你疏遠任何一個好朋友。每個人一生中都不止認識一個好朋友,但是能做成知己的,寥寥無幾。我們追求一心的戀人,也需要能相互支持的摯友,雖說知己難尋,亦是隨緣而真實存在。”
冷月雙目澄澈,含情脈脈地說:“笨驢,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假如我交的摯友是男的,你真是一點也不介意?不會像別人那樣亂吃醋麼?你能相信我對你的心意,亦能同意讓我廣結良友,這一點著實就是我曾經想要得到的肯定答案。有時候我也在擔心,當一些瑣事頻繁出現狀況時,真的害怕你會不會因此而誤解,因此影響了感情的進展,甚至斷了彼此的緣份。隻是至今,我突然發覺真正與自己合得來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她話雖如此,可回過頭一想,真正合得來的朋友,除了君墨還有誰?確實哪,她視他為心愛的夫君,更是當作知己摯友,聊得來,放得開憂慮,不必拘束,不必多慮。而他的好,是別人遠遠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