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向招攬的將官之中,於渙最是精細,他帶著人馬追著王英過來,遠遠的看到對麵有一隊宋軍騎兵,雖然沒有旗號,但是他眼睛毒辣,看得出來對麵不是金人假冒的,就情知這裏事情有異,於是喝住了部下卻不上前,而是遠遠的看著,若對麵是金兵,聽到有大隊人馬來襲,自然心對敵,但要不是,隻怕就要走了。
果然;於渙看到王英過去,對麵的軍馬便自撤走了,隻留下一個大將就在那裏,舞著大刀不停的呼喝,雖然沒有列人了,但還是四下亂砍,於渙知道那是打得時間長了,人都發了昏了,隻是他仍不過去,就在這裏看著。
又過了一會,趙文烈帶著馬擴趕了過來,離得遠遠的馬擴一眼看到聞達在陣前發瘋,突然大叫一聲,丟了大刀就從馬上滾了下去,摔在地上,他急忙向著趙文烈道:“世子,那是我家大王的部下。”
趙文烈就揮手道;“子充可帶人過去,把他迎回來。”馬擴謝了一聲就催馬過去,而幾個軍則在後麵跟著,就向戰場而去。
趙文烈等到馬擴走得遠了,才向於渙道:“五哥,你怎麼不向前啊?”
於渙就湊過來,笑道:“多謝世子不怪罪,我不向前,卻有原因。”於是就把剛才看到有宋軍在這裏的事了。
趙文烈冷笑一聲,道:“果然不出我父所料,趙榛成名,必是要和趙構發生衝突,這些人隻可能是趙構派來的,我們這回是惹到麻煩了。”
於渙就道:“世子,這麻煩隻怕是王爺願意惹到的。”
趙文烈瞟了一眼於渙,道:“少在這裏胡襖,行了;既然不是真的金兵,我們也不用追過去了,就在這裏尋一處歇兵吧。”
於渙用馬鞭向北指了指,道:“從此向北不遠,是丞相何栗的莊子,給了他的從子何士良,我和他也曾相識,不如就去他那裏吧。”
趙文烈一笑,道:“你再和他熟也用不得了,他死了,我剛給他收完屍。”卻是馬擴找趙邦傑的時候,先看到了何士良,趙文烈也認得何士良,所以就讓人把他收斂了。
這會馬擴帶著聞達回來,趙文烈就道:“子充,這位將軍……?”
馬擴就道:“這是兗州兵馬都統製聞達聞將軍,他和賊人交手脫力,氣血上頭暈過去了。”
趙文烈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走,尋個地方紮營。”
馬擴咬牙切齒的道:“向北不遠就是何士良的莊子,這些賊人就是他勾引來的,隻是他們分髒不均,這才打起來了,我們就去他的莊上歇馬好了,那裏的東西也能給世子搞軍。”他恨透了何士良,下心讓他死了東西都留不下。
趙文烈心中暗喜,就道:“那就依子充的話吧。”於是下令軍馬向北,又讓冉後麵去接趙榛,馬擴這會也是支撐不得了,就由著軍兵簇擁走了,趙文烈這裏就把於渙給叫到一旁,聲道:“你速回去,把這裏的事稟告於我父王。”
於渙知道這裏的關竅,也不多,就帶了一隊人馬,匆匆離開了。
趙榛到了趙文烈的臨時老營裏,再也支撐不住了,就倒在馬下,暈睡過去,沉沉不醒,一睡就是三,當他再睜開眼的時候,茫然無措,竟不知道身在何處,當看到紅木雕花金飾玉紋的拔步床頂時,猛的清醒過來,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著門外跑去,外間兩個伏侍的婢女,聽到聲音,急忙出來,惶惶叫道:“大王,大王。”
趙榛推開冉了門外,四下看看,卻是又在何士良的莊子裏了,他辯了辯了方向,就向門外而去,正向前走,幾個人就從對麵過來,當先一個老人,麵似銀盆,麵如滿月,頜下一部長髯,半白半黑,飄灑胸前,發如墨峰,新撒山頭雪,眉若銀絲,垂落九秋霜,好一幅神彩奕奕威風赫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