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睜開雙眼，眼眸深處掠過一抹滄桑。
四千多年的歲月，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推演，這對任何一個人，都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在這條路上，沒有任何人陪伴，孤獨黑暗，看不到光明。
也不知道終點在哪裏。
換做是旁人，精神早就承受不住，已經崩潰。
而蘇子墨在這裏立下的道心，難以撼動，通過三劫域的考驗，才能堅持到現在！
即便如此，他的道心也有些動搖了。
四千多年，推演武道仍是沒有結果。
蘇子墨已經感覺，自己無限接近最終的奧妙，但終究還是差了一步。
這一步的距離，可能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就是他選擇推演的方向，在最開始就錯了。
推演一條大道，從零開始，就像是一個點，可以在四周無限擴散，有無窮無盡的可能！
若是一開始錯了，將會始終錯下去，距離終點越來越遠。
微風徐徐，幾縷灰白的頭發從眼前拂過。
蘇子墨抿了抿嘴唇，目光一黯。
他的壽元不多了。
最多也隻剩下七百年！
此時，他若是離開傳道之地，回到天荒大陸上，還有把握一舉踏入法相境。
但如此一來，這些年來，在他腦海中形成的種種感悟，諸多靈感，都很可能隨之消散，他隻能從頭再來。
到時候，再度耗費四千年？
四千年的歲月，天荒大陸又該會發生多少滄桑變化？
他等不起，他的故友親人也等不起！
更何況，重頭推演，他麵臨的困難將會更大！
他有種預感，此番他若是離去，將永遠沒有推演出武道的機會！
蘇子墨微微側目，望向四周的三十多尊石像，輕聲道：“諸位前輩放心，我會留在這裏。就算失敗，也不負道心，不負諸位前輩的期望！”
他已經做好青蓮真身殉道的準備！
蘇子墨重新閉上雙眼，繼續推演。
時間仍在飛速的流逝。
蘇子墨的壽元，越來越少！
六百年。
五百年。
四百年……
他的臉上，光澤不再，堆滿了皺紋，蒼老無比。
就算他的肉身是青蓮真身，此時，氣血也已經開始衰敗，須發花白，體內彌漫著垂暮之氣。
蘇子墨仍然沒有起身。
很快，他的壽元，就隻剩下二百年。
他已經達到四千八百歲！
陡然！
蘇子墨渾身一震，突然睜開雙眼，原本已經渾濁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璀璨奪目的神采！
成了！
諸多玄妙的經文，在他的腦海中回蕩，漸漸凝聚出一條大道，越發清晰！
此時，他的身邊環繞著一種神秘的力量。
不是靈力，不是法力，不是神通。
隻是，這種力量還有些潰散，並未凝實。
蘇子墨沒有急著起身，閉上雙眼，繼續推演！
武道隻是初成，還有諸多漏洞破綻，他必須繼續推演，將這些漏洞破綻彌補完善。
歲月流逝。
蘇子墨的壽元所剩無幾！
時間越發緊迫！
不知不覺，他的壽元，就隻剩下一百年！
平心而論，不足百年的壽元，已經算是油盡燈枯。
在這樣的狀態下，像他這般耗費心神去推演武道，可謂是凶險至極，隨時都可能隕落！
但蘇子墨仍沒有停下推演的腳步！
終於，在他的壽元隻剩下五十年的時候，他重新睜開雙眼。
蘇子墨緩緩起身，蒼老的麵容上，終於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