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在那連連後退了兩三步的紫衣男人身上,寒墨夜的眸色淡涼,嗓音低沉,“說話做事,注意分寸。別動手動腳的。”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鬱唯楚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紫衣男人已經十分尷尬且畢恭畢敬的朝她行了禮,也朝寒墨夜行了禮。
“都是小民的錯都是小民的錯,是小民逾越了,還請世子原諒。”
鬱唯楚對這種小事不大計較,不過就是個崇拜蘇涼的小破孩,她笑了下,“沒事沒事,下次注意就好了。”
紫衣男人連連應是。
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寒墨夜,估計是在猜測他的身份,似是想到了什麼,麵色倏地發白不少,“是小民眼拙,想必您……您就是攝政王罷,小民有眼無珠有眼無珠,竟沒有行王爺行禮,小民該死小民該死……”
說著他便要當中跪下,給寒墨夜叩首。
男人的麵色更是不虞,因為那刺耳的三個字,他攥緊了拳頭,回眸倪了鬱唯楚一眼,“走罷,現在不宜節外生枝。”
……現在是發生了什麼,會節外生枝?
不管鬱唯楚什麼反應,男人已經牽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了。
留下的紫衣男人死命的在街上叩首,等有些路人停下腳步,他這才敢睜開眼睛,把頭抬起來看。
一看,他的眼前卻早已空蕩無人。
……
…………
等走了一段距離,寒墨夜才將鬱唯楚的手放開,兩人各自走在街道上,相對無言。
鬱唯楚是沒什麼心思,所以不想扯話題跟寒墨夜說話。
一路邊走邊看一旁的風景,覺得自己真的是吃飽了撐的,竟然心軟沒有反抗臭老頭子的命令。
耳邊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語氣淡淡的,但嗓音極低,落入耳裏卻像是刻意壓製掩飾什麼一般。
“世子和攝政王的關係,似乎很好?”
蘇涼和六王鳳瀾的關係,應該算是很好的罷。
他們之前經常在一起談論政事討論學術,又經常在一起辦事。
從蘇伯公對鳳瀾的態度來看,再從陸清清對鳳瀾的順從來看,所謂兄弟也不過如此。
再者,鳳瀾對蘇涼的態度絲毫不掩飾,那般勢在必得,而蘇涼對他不知有沒有情義,反正聽陸清清說就是很好很鐵的關係。
她點了點腦袋,“還不錯罷。”
男人的視線落在前方,隻是眼神涼薄得視若無物,“看來是挺好的了……”他垂了垂眼眸,低沉著嗓音問,“不知世子對六王的印象如何?”
鬱唯楚漫不經心的開口,“王爺人很好啊,有吃的一定會給我吃,有喝的一定叫上我,長的又高又好看,還那麼溫柔,懂得維護我,懂得保護我,雖然偶爾有點固執,但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是很好的人。”
男人越聽臉色越黑,涼薄的唇角卻是扯出了幾分笑意,清俊的麵容上卻無端的顯得陰暗,他深深的看著她,“好像都是優點,難道世子對六王爺的印象都這麼好,嗯?”
鬱唯楚望向他,“聽王爺這意思,您有高見?”
寒墨夜自然是高見的,對於自己的情敵不能更有高見了。
隻是眼前這個女人對他太不滿意,連臉上的神色都懶得遮掩一下,可她卻對鳳瀾的印象又那麼的好……
心底又無可遏製的翻湧上妒意來,他麵色不愈的盯著她,一瞬不瞬的盯著看,似乎是想要從她清澈見底的眸子裏看穿什麼。
他們是夫妻,什麼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不該碰的禁地也碰了,你情我願恩愛繾綣,但她這麼正大光明的忘了他,還當著他的麵誇讚另一個男人的好……
他怎能不嫉妒,怎能?
“沒有。”默了半晌,男人略微低沉著嗓音開口,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他慢慢的站直了身子,麵色寡淡的從她的身上收回視線,重新望向前方,“不過以男人的角度來說,本王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世子的。”
鬱唯楚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難道她現在穿著男裝,他也能看的出來,她是個女人?
看來是真的把她當什麼替身了……
鬱唯楚百般無賴的順著他的話往下詢問他,“提醒我什麼?”
“六王有可能對世子圖謀不軌,居心不良。”
……就眼下來看的話,好像是他對蘇涼更圖謀不軌居心不良……罷?
鬱唯楚笑了聲,終於是忍不了跟不喜歡的人呆在一塊的感覺了。
她站在原地,臉上掛著燦爛明媚的笑,“大爺,咱路也走了街也逛了,現在是不是該放我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