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何嚐不明,也何嚐不懂老皇帝的心思。

老皇帝上位的時間太短了,勉勉強強夠著二十年。

權力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日子,怕也隻是短短的十幾年。

他當皇帝還沒有過癮,怎麼會想要將皇位傳授給寒子晏

但皇後對他並不放在心上,隻要寒子晏一天是太子,老皇帝的身子又不好,改天猝不及防的就走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就算不下旨,寒子晏也能憑借太子之名,登上大統。

隻是寒墨夜……似乎是個很大的阻礙,野心著實不小,竟敢在她的眼皮底下安插線人。

皇後自從抓到寒墨夜的線人之後,一直都麵色陰霾,絲毫不見好轉的。

不過那線人起先傲氣的很,到最後以她的家人相逼之,她倒是逐漸鬆了口。

皇後的麵上這才有了點笑意。

等審問線人,寒墨夜交給她什麼事情的時候,她這才開了口,“靖王爺要奴婢尋個機會,讓娘娘知道蘭妃娘娘與侍衛私通的事情。”

蘭妃私通可算是大事,畢竟蘭妃前不久可是還懷著老皇帝的孩子……

皇後極為震驚,覺得這個消息一出來,足以叫那隻剩下半條命的老皇帝,氣息盡斷。

她又問,為什麼寒墨夜要將這麼好的事情,利用她來告知自己?

線人的身上被鞭打的傷痕累累。

“靖王說了,倘若能在皇後娘娘麵前,說了這件事情,讓娘娘留個心眼,在此之後,他便會在皇上壽誕之禮那日,將太子爺引至蘭妃寢殿,坐實與蘭妃私通之實。”

“並且在當日還會讓娘娘誤以為蘭妃又在私通侍衛,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鼓動皇後娘娘親自去抓奸,如此一來,此事便會鬧得人盡皆知,而太子爺更會因此斷了前程,少則都要廢去太子之位……”

皇後麵色大變,震怒的嗬斥一聲,“靖王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將主意打在我兒的身上!”

線人麵色慘白,她靜靜的看著皇後,吞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不如皇後娘娘直接稟明了皇上罷,讓靖王得到應有的懲處。”

皇後正在氣頭上,越是刺激的話就越是覺得可行。

身側的嬤嬤連忙拉回她的思緒,娘娘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皇後橫了她一眼,“這靖王都想置我兒於死地了,難道還想本宮放過他?!”

那嬤嬤鎮定有加,“娘娘請聽老奴說說:此一,我們隻有人證,並沒有物證,若是我們先稟明了皇上,打草驚蛇,而那靖王一貫狡詐,必定會說是娘娘讓我們椒房殿的人誣蔑他,既得不到好處,還落人口舌。”

“此二,若是想要得到這靖王的物證,還得再等個幾日,等到他實施行動之時,將他抓個正著,可那時,他也還尚有解脫之詞,可謂是麵麵俱到,最壞不過就是承認想要引太子去後宮重地,這一小罪罷了,隨便尋個借口就過去了,除了我們之外,誰會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打什麼算盤,皇上也未必就會信我們的話……”

皇後覺得有理,蹙著眉頭認真的點了點腦袋。

那嬤嬤深深的盯著他,語氣平緩了一點,“娘娘,反正我們都要等,不如我們將被動變成主動,由我們主動出擊,將私通蘭妃的人變成靖王,如此一來,那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人,就是他靖王了!”

線人的眼眸微微一閃,乖乖的保持沉默不多話。

皇後卻是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緩緩的勾起了唇角,保養得當的手用力的拍了下椅子的扶手,“好,你說的好。”

她的麵色總算全都斂了下來,沒了當初那股濃重的戾氣,一雙鳳眸遠遠的凝在線人的身上,眸色無端的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且不說他已經失憶了,就算他沒失憶,這個女人叛變了還在我們的手裏,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事情。”

皇後看了看身側的嬤嬤,“等明日太子早會過後,本宮再與他商量商量,勢必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打他個措手不及。”

老嬤嬤點頭應好,唇角彎彎的看著皇後。

線人的眼眸垂下,深深的歎了口氣。

……

鬱唯楚已經連續好些天沒見過寒墨夜了。

唔……也不能這麼說,偶爾還是可以看見的,但就這幾天而已,見得次數並不頻繁。

她在府內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落蘇很多時候都給她備著熱水紅糖水,又還有藥喝,說起來,這一次的腹痛沒以往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