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墨夜身上有蠱毒的事情,應該是瞞著所有人的,他自稱是體弱多病,想必老皇帝也不清楚,寒墨夜是因為蠱毒侵擾才會如此不堪。
而她剛好身為藥引,所以兩人才會在同時出事。
鬱唯楚剛想低眸朝那個始終安靜如初的男人瞥去,台上又有人猛地來了句,”當初你和老九便是推過一次婚約,後來卻是直接不行禮了,如此推脫,不會是你們一直都不想成親罷?”
說這話的人,是六宮之首,皇後娘娘。
鬱唯楚的手指緊了緊,瞳眸驀然放大了些。
其實皇後說的沒錯,當初她是願意嫁給寒墨夜的,隻是他卻是不願娶她的……
唇角微微勾著,微澀,鬱唯楚眨了眨眼睛道,“若是母後要這麼說……
說那個字眼還沒完整的念出來,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卻是猛地與她一同站起了身子,淡聲附和她的話,“若是母後要這麼認為的話,不如趁此與父皇為兒臣和殊影,重新定個日子成親如何?”
此話一出,鬱唯楚的細長的眼睫忍不住顫了一顫,她側眸朝寒墨夜望去,卻見他麵色清冷的望著高位上,俊美的臉並沒有多少變化。
男人這是在幫她解圍,隻是他對待婚姻的態度實在是太隨意了,鬱唯楚並不想跟他保持一個觀點。
但皇後剛剛那麼問,倘若她突然出聲拒絕的話,算不算是承認了皇後的話?
眾人會不會就順理成章的認為,她和寒墨夜其實已經分崩離析了……
皇後遠遠的看了看那個難得穿著青衫的男人,唇角上勾起了一抹笑。
“本宮可沒那麼大的權力,此事還得看你父皇怎麼說了。”她的眼眸望向了坐在龍椅上的老皇帝,笑容愈發的燦爛,“皇上您認為呢?”
老皇帝當初就放過話了,寒墨夜這般將婚姻當兒戲,兒媳他承認,但親事他不會再為他們賜過。
寒墨夜突然來這麼一茬,偏生又是挑在這麼喜慶的日子,先前他都可以免去那些刑犯的死罪,難道現在還不能為自己的親兒子賜婚麼?
這是得多大的深仇才會如此啊。
老皇帝抬著老眼倪了鬱唯楚一眼,而後又將視線投在寒墨夜的身上,沒有急著賜婚,隻是問了一句――
“倘若這一次你又是戲耍著朕玩,不將皇家的尊嚴放在眼裏,你該如何?”
“兒臣願意自我放逐南蠻之地,沒有天子詔令,永不再回盛京。”
……
所謂南蠻,是整個中原最落後生活最艱苦的地方。
能叫寒墨夜說出這樣的話來,誰都認為他是下定決心要與那什麼殊影成親。
老皇帝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是意外於寒墨夜做出的決定,所以遲疑了片刻才與他道,“既然如此,那便挑個良辰吉日,你們把婚事辦了罷。”
寒墨夜和鬱唯楚雙雙行禮,等這一個問題跳過後,他們便又慢慢的坐了下來。
鬱唯楚驚魂未定,因男人說的話而心悸不已。
她的鬧到漿糊著,還沒想出什麼來,又覺察著有一道極為銳利的目光朝她這邊看來。
她微怔,順著感覺朝那邊望去,卻是皇室女兒家落座的區域,而她不偏不倚的,恰好就瞧見了一直以來的冤家――文西郡主。
不過文西郡主此刻並沒有看著她,而是低頭在吃著東西。
想到吃的,鬱唯楚收回了視線,立即往桌麵上看去,隻見她早些時候切好的,放在桌麵上的桃子如今連渣都不剩。
鬱唯楚,“……”
她身邊就隻有寒墨夜一個人,這個桃子又隻有一個,剛剛心情還十分詭異的,現在隻剩下了好吃的被男人獨享完了的怒氣,“我的桃子呢?”
男人一本正經的看著她,“不是給本王吃的麼?”
鬱唯楚的心情瞬間就低落到了低穀,握拳再握拳,“就算咱倆交情還不錯,但我們到底不是穿一條褲子的,你最多就能吃一半,不,最多就隻能吃三塊。”
然而現在什麼都沒了,鬱唯楚暴躁了一晚上的心又開始慢慢的蘇醒,她死命的拽著男人的手,怒目而視,“你真是太過分了,還我桃子――”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微微眯起,俊美的臉上立即又寡淡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