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才像個潑婦一樣,揚起手就往女人的臉上甩去,可惜被躲開了。
她火氣未消,葉朗心一直在她的身邊,伍淑華心中有事,自是不會攔下江梧桐太久。
譏嘲了她幾句,確認江梧桐煩不勝煩繞開她,是往季悟屋子的方向走之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本有些暴躁。
葉朗心淡淡的笑了一聲,“將死之人,你還與她計較什麼?”
伍淑華眉目生戾。
“她那種水性楊花的賤女人,死了真是活該。”
葉朗心掀了掀唇角,若有似無的挑起了抹笑。
……
季悟的房門緊閉著,江梧桐抬手敲了敲,裏屋有人應了聲進來,她便推著厚重的房門進去了。
女人的步伐輕巧而沉穩,穿著一襲粉白相間的門派衣裳,她瞥了一眼,坐在床上單手翻閱書籍的男人,出聲詢問。
“師兄用過早膳沒有?”
季悟的頭依舊垂著,嗓音低沉略帶了絲僵硬,“嗯。”
江梧桐嗯了一聲。
靜謐的屋內重新恢複安靜。
季悟在看書,她有些不好意思打擾,但方才伍淑華那麼激動,顯然師兄斷臂這件事有所黑幕。
伍淑華從來隻會抹黑她,卻從來不會傷害自己喜歡的。
她沒理由去陷害曲漓,栽贓嫁禍。
她坐了下來,垂眸沉思著,過了良久,她才抬眸,定定的望向季悟,“師兄,我想問你一件事……可能會有些傷害你,但我必須得知道,算梧桐求求師兄了,好嗎?”
季悟沒應,他又一直低著頭,從江梧桐這個位置上來看,根本看不清,也瞧不見男人的神色變化。
她喚了好幾次師兄,季悟才嗯了一聲回應。
江梧桐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莫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師兄,你沒事吧?”
季悟依舊沒有抬頭,他就這麼半坐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她問話他也不回應,隻是忽然抬手,將身側的一杯水遞給她,“喝吧。”
江梧桐,“?”
她一臉的懵懂,不是很理解季悟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
但還是站起身來,雙手接過了季悟手裏的茶水。
季悟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過她一眼,嗓音淡淡靜靜的,稍稍染了點暗啞,“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江梧桐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雙手有些不自覺的捏了捏掌心中捧著的杯子,聽季悟沒什麼情緒的,冷冰冰的開口。
“話我不多說,桌麵上有我用左手寫的字跡,你自己看,是非曲直,非我可以言明。江梧桐跟著他所指示的看去,竟真的在她方才坐下的位置的桌前,看到了折疊好的字條。
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她暗罵了自己確乎是心不在焉,這麼明顯的物件都沒有看見。
難怪季悟對她的態度……十分的冷淡。
比起以往,簡直是沒有任何的情愫,無悲無喜,像是按照背好的台詞一般,生硬的沒有感情的複述出來。
她拾起字條,默了一瞬,還是抬手展開了折好的字條。
上麵隻有幾個字:是他蓄謀已久
江梧桐瞳孔猛地一縮,有些無法接受的望向季悟。
捏著字條的手有些抖動,她唇角翕動著,緩了好久才出聲,“師兄,所言屬實?”
季悟沒有出聲,也沒有翻動書籍的動靜,江梧桐剛想邁步走過去,但還未來得及走到季悟的身邊,房門倏地被人敲響。
江梧桐的步伐一頓,緊接著,便有人推門開來。
是葉朗心。
笑容可掬。
江梧桐白皙的手指攥著字條,幾近將字條揉進掌心中。
她下意識將捏著字條的手背在身後,葉朗心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現,隻是衝她笑,“原來是梧桐,我還以為誰來打擾季公子歇息呢。
”
江梧桐扯了唇角,“是我。”
葉朗心很自然的走到季悟床邊,她望著他的眼睛,雖背著江梧桐說話,聲音卻依舊甜膩如昔。
“季公子剛不久服用了藥物,那副藥我下了猛劑,所以現在最好是歇息一下,朗心可能要打擾梧桐和季公子談事的時間了。”
說完,還響起了一道打響指的聲音。
但聲音很快,快到讓人近乎是錯覺。
江梧桐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季悟,心中一動,忽覺得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