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夢(1 / 2)

那是群星暗淡的山巔,巨大的怪物揮舞著巨劍屠戮著麵前無數近乎赤裸的野蠻人,僅僅隻有手持的骨棒與尖牙的野蠻人甚至無法讓他前進的腳步放慢片刻,他嘶吼著,咆哮著,癲狂的笑聲傳遍整座巨神峰。無數的屍骸在他身後留下猩紅的血路,可他仍不滿足,終於所有的青壯年戰士全部倒下,他們誓死保護的婦孺孩童暴露在怪物麵前站在山崖邊退無可退,哭喊充斥著他的身旁,卻讓他感到了更多的愉悅,他一步一步拖著巨劍逼近她們,他享受這種賞賜絕望的快感,巨劍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刻痕,上麵沾滿的鮮血印在大地上就好像山峰的傷口。終於他走到了她們麵前,婦人抱著孩童仰視著他,卻平靜的不再哭喊,這讓他大失所望,所以,他要賜予她們死亡。

他舉起劍刃砍下,但是劍刃劃破肉身的觸感並未出現,一麵巨大的盾牌承受了這致命的一擊,他記得這麵盾牌,這是他屠殺的某一個神的武器,他記不太清楚是誰,但他清楚的記得他的劍刃是如何刺穿那個神的心髒,那種愉悅他刻骨銘心。

這就是英雄吧?他隱約記得,但是他厭惡英雄。

他想到那種榮光,他想到那種榮耀,讓他好像萬蟻噬心,讓他覺得有一種莫大的恥辱與怒火在吞噬他的愉悅,他用巨劍扇飛了那個神,不,那個神的神性已經被剝離了,他能感受到他體內苟延殘喘的一抹意誌,他嘲弄的看著艱難爬起的“神”,示意他進攻,他想要給予這些人希望,讓後碾碎,這能讓他稍感慰藉。

神咆哮著一次次進攻然後被擊飛,本就風燭殘年的神性近乎熄滅,他終於跪在地上喘息,顫抖著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站起來,縱使他擁有不屈的意誌,但身體已經瀕臨崩潰,他低著頭感受著大地的震顫,怪物在慢慢靠近他,他緩緩閉上眼,過往如雲煙,他這一生是反抗的不屈的一生,哪怕到此結束,也就不過如此了吧,就是可惜了那些婦孺孩童...哪怕他曾經也憎恨他們...

揮劍的破風聲帶起了慘叫,但卻不是他。

怪物掠過了他,直徑將劍刃刺穿了抱著孩童的婦女。

有種東西在他體內開始熊熊燃燒,他好像聽到遠方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他好像感受到了一種悸動,他好像...感覺自己飛上了雲端,整個世界變得遼闊、清明。盾牌與長槍開始顫抖,群星被點亮璀璨奪目,山巔被星光包裹,他站了起來揮舞著長槍突進,怪物後撤半步毫不慌亂,用劍身擋住這含怒一擊,但卻被擊退身形短暫僵直,神無聲的紮下馬步用盾牌繼續逼退怪物同時長槍飛舞隻見殘影,他隻剩下了一個信念——驅逐他,趕走他,他隻想要守護而怪物心裏隻剩下湮滅,他們之間沒有撤退可言,隻有鮮血才能填滿勝負的欲望。終於狼狽的怪物落入下風,可他硬生生用身體扛住長槍任它穿過自己的胸膛以換取一息緩衝,巨劍震開了試圖繼續進攻的神,怪物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再度飛馳的神狂笑著騰空張開了他的雙翅,風暴以他為中心炸開。人們沒有意識到這隻怪物的全態有多麼宏偉,像是一座本該神聖的雕塑被風吹雨打殘破的經曆千年,那種墮落的美感讓人心醉,雙翼就像兩扇破碎的旗幟在風中飄蕩,也許這隻怪物本不該是怪物,他擁有如此完美的軀殼,但上麵布滿裂紋與猩紅色的血液,胸膛的傷口轉瞬間消逝,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神並不畏懼,或者說他無法畏懼,他是最後一道城牆,背後是無數鮮活的生命,他舉著盾牌頂著狂風一步一步靠近那高不可攀的身軀,體內的意誌越發沸騰,那一抹神性開始熊熊燃燒但卻不再是某種恩賜,而是他自己的信念。恍惚間他看到了麵前自己的曾經的戰友,自己的親人,還有他們的呼喚,夜空中與他同名的那顆星辰“潘森”開始高亮甚至掩蓋了其他所有星座的光芒,無源的低語開始頌唱,不屈的意誌從他的凡軀迸發,所有的星光開始彙聚形成一道道枷鎖讓怪物短暫的被控製,潘森借著星光的力量一躍而起踏上星空,長槍與盾牌附上他的意誌帶著巨龍的咆哮朝著怪物疾馳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