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說笑了,誰不知道白帝市高爾夫球場上您敢稱第二就沒人說是第一。”
恭維話誰都喜歡聽,何況沈華那本就是一句玩笑話,而且他球技的確是高超,司炎冥又是向來眼高於頂的,沈華臉上笑意更是濃厚了幾分。
冷陌言的站姿很標準,似乎受過專業化訓練似的。右腳的位置方方正正,遙遙望去,是與彈道的平行線呈九十度的,左腳則是外開了四分之一。
冷陌言的擊球動作很是幹淨利落,帶著幾分男人才會有的果斷,便是連沈華見狀也不由點頭,“不錯,倒是比煜塵好多了。”
高爾夫球劃過長空,最終落到了平坦球道上,即便是男人也很難打出這樣的成績,沈華看向兒媳婦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讚歎。
到底是好的開頭,冷陌言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司炎冥看到後竟是有幾分失神,冷陌言這般勝利的笑容,很難見到。
他手下一鬆,球打得勉勉強強而已。
冷陌言不由有些詫異,司炎冥是槍林彈雨中過來的人,出手式竟是這般,不免讓冷陌言幾分懷疑,隻是他臉上卻是平靜的很,連一絲一毫懊惱的影子都沒有。
隻是司炎冥似乎很快就穩定了下來,三杆之後,已經是領先了冷陌言。
冷陌言不由手心微微出汗,說是渾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她從學生時代起就是出類拔萃的,在職場上這三年多一路披荊斬棘走來,卻也是成功的,若是現在輸給了司炎冥,她雖然可以拱手認輸,可是卻做不到心服口服。
冷陌言也未嚐不知道自己這性子的別扭,可是性格是自己的,又哪裏輪得著別人來說教她?最有資格說教她,最希望來說教她的那個人已經走了,冷陌言閉上了眼睛。
額角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水都流淌了下來,她揚起了頭,看著白燦燦的太陽,然後唇角又是輕輕扯出了弧度。
司炎冥這一杆力氣似乎有些不當,兩人的位置幾乎持平,並肩走了過去,沈華卻是在不遠處跟著,他原本不過是想要看看冷陌言的球技而已,卻沒想到很是出乎他意料。
關於自己這個兒媳婦,沈華想法有些複雜,當年他不是不知道冷陌言和沈煜塵戀愛的事情,隻是誰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
沈華心想兒子也不過是因為年輕罷了,等到見識到更漂亮的女人,也就會放手了的。甚至於他還沒去阻攔,他們便已經分手了。
兒子去了歐洲繼續讀書,至於冷陌言則是被沈華徹底的忘記了。
甚至於,他聽旁人說起冷陌言這個名字的時候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因為他並不覺得商場上縱橫捭闔的冷陌言會是兒子昔日的戀人。
直到忽然間聽說兒子結婚的消息,甚至鬧的沸沸揚揚整個白帝市都知道了,沈華這才注意到冷陌言的存在。
隻是他很快就接受了冷陌言的存在,原因無他,冷陌言雖然和煜塵門不當戶不對,可是如今的冷陌言卻是在職場上闖出了一片天,米夏雖然不大,可是財務總監冷陌言的名字卻是白帝市響亮的名字之一。
木已成舟,沈華作為一個生意人,自然是會選擇最有利於自己的,所以縱使妻子季月初對冷陌言懷著深深的敵意,沈華還是維護冷陌言的。
而今天,見識到冷陌言的球技之後,沈華對冷陌言的認識之中就更多了幾分讚賞。
沈煜塵並不適合生意場,若是有這麼一個妻子助力,也許他們沈氏還能更上一層樓。
冷陌言絲毫沒有意識到,沈華此時此刻投向自己的目光竟是帶著久遠的深思的。
她看著不遠處的球洞,握著球杆的手微微一動。
司炎冥就站在她身邊,身形將她籠罩了起來,似乎為她遮擋太陽似的。
球杆微微揮出,冷陌言幾分緊張地看著那小白球滑行的軌跡,眼中的期待猶如煙花一般。
隻是那煙花卻是啞了火。
小白球沒有滾進球洞。
冷陌言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她到底是緊張了。
“該你了。”
司炎冥清晰地察覺到冷陌言語氣中的幾分喑啞,爭強好勝,冷陌言在他心中的形象忽然間又是添加了一筆畫,竟是生動了幾分。
年輕的女孩子,心高氣傲幾分,才更是可愛些。
看沈華距離兩人有段距離,司炎冥壓低了聲音道:“冷陌言,你是希望贏,還是輸?”
這聲音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得到,冷陌言不由轉眸看向了司炎冥,卻見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漫不經心似的開出了那一杆,決定勝負的一杆。
小白球在果嶺的草坪上滾動,目標卻是朝著球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