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功名利祿一旦毀 文武之進兩無成(1 / 3)

少年習文又練武,

力奪科考文武舉。

隻奈仕途無抱負,

偏安市井做酒徒。

甘河橋上遇呂祖,

南時害風入活墓。

拋妻棄子絕塵去,

秉棄其妄全真悟。

大道始行無去處,

鐵罐簑衣寧海赴。

蓬萊海上呈神通,

昆崳山下顯仙術。

東海諄諄教七子,

西歸路上化仙羽。

一首七律,權作重陽真人之生平概述,隻奈學識有限,不成韻律,貽笑大方。

又有七律一首,乃是重陽真人之自述,從中可見真人之行藏,亦窺真人之心境。

一住行窩幾十年,

蓬頭長日走如顛。

海棠亭下重陽子,

蓬葉舟中太乙仙。

無物可離虛殼外,

有人能悟未生前。

出門一笑無拘礙,

雲在西湖月在天。

甘河鎮座落在終南山腳下,它背靠終南山,地處甘穀峰口,乃是臨洮、鳳翔諸路東行通往京兆府的交通要道。甘河清澈見底,潔清甘寒,河水盤折演進,迤邐繞村而過,北流十數裏而入渭河,其鎮名便是依水得來。鎮上人家多依水釀酒,其味甘美,名揚周匝。河上有座古石橋,名叫甘河橋,是通往鄰近的必經之路。河兩岸楊柳成行,蒼翠掩映。距離橋頭不遠處,有一家茅廬酒店“醉仙居”,店麵雖然不大,隻因環境幽雅,位置重要,但凡過往客商便大都來此歇腳打尖,是以生意紅火,每逢午、酉飯時,食客必滿。

此時正值午時,又恰是九月農閑,隻見客人有同村搭夥的,也有行路打尖的,三三兩兩的陸續到來。掌櫃的忙不迭地篩酒,小二哥吆喝喝地送菜,忙裏忙外,好不熱鬧。

一位坐在酒店門口的客人眼尖,偶爾瞥了一眼門外,忽的“撲哧“一笑,小聲對桌對麵的同伴道:“雙進士王害風來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鄰近的幾位客人也都已聽見,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門外大道上,正緩緩走來一個身著金國小隸官服的中年人,年約四旬開外,身高六尺有餘,身形瘦長,長眉鳳目,五綹美髯,雖然骨格清奇,相貌俊朗,但是一臉頹萎,又略帶幾分玩世不恭。隻見他手裏拿著一個酒葫蘆,口裏不知哼唱著什麼小曲,正歪歪斜斜地一路走來,顯是已有幾分醉意。

什麼叫“雙進士王害風”呢?這話說來,卻有幾分原由。原來,這個人姓王名中字,字允卿,乃本鎮大魏村人氏。從小就聰明靈慧,文才過人,十八歲便考中文韜甲科,那便相當於文科進士了。因此,鄉人對他十分推崇,並引以為榮。

當時,正值齊王劉豫當權的阜昌年間,本就是金國的傀儡,再加上劉豫本人生性懦弱,昏庸無道,是以頗不受金國元帥兀術的待見。當時的百姓,即是金國的臣子,又是南宋的遺民,身世十分可悲。百姓的心情,可以用兩首詩詞概括,既有“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的熱血豪情,也有“遺民淚盡胡塵裏,南望王師又一年”的無奈期盼。

王家乃是鄉中富戶,他的父親名叫王仁政,原是徽宗政和年間的山西武州令,後因北宋淪亡,便攜妻謝氏返回故裏。眼見兒子年紀輕輕便考中文韜甲科,十分高興,遂將其改名世雄,字德威,以彰顯家族顯貴,並大張旗鼓,為兒子操辦婚事。

正逢長安府內有一個姓朱的都尉,家有一個視若掌上名珠的愛女,如今芳齡二八尚未出閣,他素聞王家令郎聰慧,久已慕名,今番聽說王家招親,當下喜不自勝,忙派人上門說合。

媒人上門說明情由,王公也久聞朱公孝廉,又是官宦人家,心下自然歡喜。當即應允,並備好帖子和聘禮,使媒人送至朱府。朱公得知消息,也自歡喜,忙回了帖子和信物,隻待王家迎娶。

過的月餘,王家收拾停當,選擇個良辰吉日,王世雄騎著花紅大馬,雇了花轎樂班,吹吹打打,引著來到朱府,將新娘朱小姐迎進了王家。新人完婚,郎才女貌,如膠似漆,自不在話下。

且說這一日,朱都尉夫婦想念女兒,便雇了轎車來到王府,與女兒女婿相見。隻見新人夫妻恩愛,相敬如賓,心下也自是歡喜。

暇時,朱都尉喚過女婿,問道:“賢婿少年得誌,今後意欲何為?”

王世雄不加思索道:“小婿意欲勤奮讀書,以待來年科舉!”

誰知朱都尉聽後,沉吟了半晌,才歎了口氣道:“老夫來時,見鄉人驃悍,多有人習武。眼下,時局動蕩,人心不古,未來去向,不得而知。現有南宋偏安江左,岌岌可危;金人虎視眈眈,隨時南侵;北有韃靼崛起,蓄勢待發。對於我們現下的齊國,隻不過是傀儡而已,隨時都能破滅。當今天下,豈是我輩之能力扭轉?”

王世雄也歎息道:“時局如此,我輩又待如何?依嶽父大人之見,小婿應當怎樣呢?”

朱都尉看了女婿半晌,無奈道:“老夫雖出身草野,但也略曉時局。現下,隻能先棄文從武,且學些功夫,既可強身健體,亦能防家護院,緊要當處,還可棄筆投戎,做番事業。”

王世雄聽了,正合心意,甚是心喜。待嶽父母走後,遂去與父母說知。王公夫婦聽後,也頗覺親家公說的在理,隨即施下重金,遍請教師,教授兒子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