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放棄了洪光亞,任憑他如何敲門,來找我,我都狠心地拒絕了他。
羅林開著玩笑,不讓我對他太絕情,我告訴羅林,那隻能對他絕情,他不再說話。
為了能讓我安心複習功課,羅林索性搬來和我同住,平時隻要他不在醫院,就會幫助我溫習功課。
我在他的幫助下,進步很快,當然,我們的關係也變得更加親密,他知道我和洪光亞的事情,沒有挑明。
他一直隱忍著自己的感情和欲望,終於在一個飄著雪花兒的夜晚,他的理智全部崩潰,他將我抱進了臥室……
那一夜,雪花飄了多久,我們就吻了多久,他很溫柔,我隻記得他迷離的雙眼和靈活的手指,還有愛……
“冰冰……”羅林親密地喊我的名字,“媽媽想見你,跟我回家吧。”
我默默地點頭,羅媽媽和黃阿姨不同,她在看我的眼神,總是那麼平靜,我在黃阿姨的眼神裏看到了施舍,在羅媽媽的眼裏看到了平等。
平等是非常簡單的兩個字,可是對於弱勢的我,這多麼可貴。
有人奮鬥一生,有人趨炎附勢,有人苦盡甘來,為了不就是別人的認可,也就是平等嗎?
我努力地學習,為了考C大,為了能夠在C市紮根兒,為的也是平等。
世界上處處不平等,所以平等才成為了每個人畢生的追求,每個人為了平等而奮鬥,而努力,都是令人尊敬的。
不過,自從在醫院離開,我也好久沒有見羅媽媽,前些天,本想去見她,但是羅林告訴我,羅媽媽出了遠門。
她回來了?我微微點頭,和羅林商量了見羅媽媽的時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羅林溫柔地弄亂了我的頭發,“黃姨已經將你和小宇的事情告訴了媽媽,媽媽隻問了我一句,是不是認真的。我告訴她,這一次,我很認真。”
我的心有些驚喜,卻依然原地徘徊。
羅林繼續說:“你不要害怕,我和她已經解釋了你的過去,你不必著急,媽媽對你的印象很好,她很喜歡你。”
“好。”我苦澀地笑了,握緊了羅林的手。
天亮之後,羅林帶我回到了羅家,我看到了羅媽媽。
她正在和一個文弱的男人說話,文弱的男人的年紀不算大,卻滿頭花白的頭發,他不時地咳嗽,太陽穴上有一個淺淺的傷疤,我看著他的側影,感覺很親切。
“冰冰,過來,這是梁叔叔。”羅媽媽朝我招手,我靦腆地走了過去。
羅林一直緊握著我的手:“梁叔叔是C大的教授。”
“梁教授。”我對學識淵博的人都有莫名的好感。
梁文一見到我,眼睛裏凝結著巨大的驚訝,他張大了嘴:“這是……”
羅媽媽看我,又看著他,問:“是不是很像?”
“是啊,很像。”梁文一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太像了,我以為是音兒。”
“比音兒年輕時還漂亮。”羅媽媽讓我和羅林坐下,我有些不安,我像誰?
梁文一還沉浸在當年的回憶和痛苦中,黑暗的記憶吞噬著他的情感,他不停地咳嗽,頭痛得厲害。
“文一,你還好嗎?”羅媽媽擔憂地問,“不如去國外看看吧。”
“老樣子了,我多活了這麼多年,夠了,我要去地下陪音兒,心武走得早,他一定纏著音兒。”梁文一無奈的歎氣,“我真害怕,我去晚了,音兒被他奪走了。”
“文一,你不要這麼說,我們好好活著,是對音兒的承諾啊。”羅媽媽勸慰,“你不覺得冰冰很像音兒嗎?你知道嗎?冰冰是北城人。”
“北城?”梁文一又張大了嘴,記憶的閘門傾斜而出,他馬上想到了……
羅林也似乎猜到了什麼,他牽起我的手:“媽媽,你們聊,我帶冰冰去健身房。”
我困惑地跟著他,與羅媽媽和梁叔叔道別,離去。
羅媽媽關上了房門。
“你的意思是?”梁文一激動地站立,他捂著胸口,不敢相信的樣子。
羅媽媽從檔案袋裏找出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個秀氣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紮著蝴蝶的辮子,笑得很甜。
“我早就懷疑冰冰的身世,這些天,我去了北城,找了一些知情人,我基本可以斷定,當年音兒是懷著身孕走的,那個孩子正是冰冰,冰冰的命大,她是在野地裏被人發現,據說當時她身上爬滿了螞蟻和蟲子,是一場大雨救了她。你還記得嗎?音兒私自逃出農場,我們都以為音兒回城了,其實,她被當地的農戶囚禁,她受盡了折磨,就是為了這個孩子,後來,她怕囚禁她的農戶殺死孩子,便將孩子扔在野外,這個孩子命大啊,被人救了。而音兒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精神也變得恍惚,她被解救之後,一直在哭,她覺得沒有臉麵見我們,才會選擇自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