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臥室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被子上、枕頭上、地板上到處都是血跡,景中修和景天遠兩人的身上亦是血跡斑斑。
但是景天遠已經醒了過來,臉色雖然還是有些發白,但是似乎吐血過後,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木問生正在收拾自己沾滿血漬的銀針,他絲毫不管景天遠是不是剛從危急的昏迷狀況中醒來,一麵收拾一麵罵罵咧咧。
“枉費我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給你調養身體,這才一件事兒你就垮了!要不是有我,你就昏迷著吧你,再晚一會兒,神仙也救不回來!你是快八十了,不是十八歲小青年兒,想發火兒就發火兒,發火兒前先掂量掂量,這火氣是把別人燒死了還是先把你自己燒死了!”
“下回再敢這麼折騰自己,別喊我來了,我來也是來看你挺屍的!你一把老骨頭,再折騰一次,我把所有銀針都插你身上也不管用!我就一個糟老頭兒,下回可別這麼大半夜折騰我了,來這麼兩回,我也得提前進棺材裏躺著了!”
木問生把自己的銀針仔細的收好,忽然又“砰砰砰”的拍著床,朝老太太莫蘭怒喊道:“你這老婆子怎麼回事,我倆老婆也沒你一個這麼能鬧騰,非得把天遠折騰死才甘心是吧!”
他在直升機上就已經知道景天遠是怎麼暈厥的了,他老早就想罵莫蘭了,隻是剛才一進來的時候,景天遠的情況實在有些凶險,他根本就沒有心情罵人。
現在終於讓景天遠醒過來了,他才有心情罵人。
他年齡要比景天遠和莫蘭年長一歲,教訓起莫蘭來,毫無壓力——房間裏,也就他一個人能這麼毫無顧忌的開罵了。
“這麼不讓人省心,天遠要是死了你一個人還能過出個花兒來?!我還想著讓他陪著我一起活到一百五,得,有你在,別說一百五了,能活過今年就不錯了!”
“年輕的時候你折騰他無所謂,反正他命硬死不了,可是現在你也不看看情況,還是那個臭脾氣,天遠讓了你一輩子,都把你慣壞了!按理說你家的事兒我也不該管,可是我要是不管,下回還得半夜用直升機接我來,我都成你家專職大夫了!”
木問生看起來真是生氣了,喋喋不休的一直在罵,他本來就是一個特別愛嘮叨的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反正他是神醫,別人都要仰頭看他臉色,所以心裏不痛快就直接全罵出來了。
“你自己財產愛給誰給誰,景家的老底兒你都敢動,真是沒見過你這麼敗家的女人了!那些東西是能動的嗎?你腦子裏全是水啊,你不怕老景家的那些老骨頭從墳地裏爬出來找你算賬啊!”
木問生是一個比較看重錢的人,因為木家不像景家,世代奢豪,家境優渥,木家早年行醫並不受人重視,掙的錢自然也沒有多少。他最受不了別人隨意揮霍錢財了,他自己的錢全都用來買藥材一類的了,現在自己的家底兒也就是木氏醫院了。
一聽說莫蘭竟然把景家四分之一的家產都偷著給景逸然了,他真是打人的心都有了,要是誰敢把木氏醫院的資產揮霍掉,他非得跟人拚命不可。
木問生很了解景天遠,他知道,景天遠不是心疼錢,他是心疼老宗祖留下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