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麼變成絕殺魔君?”說完自己的過往,她不忘問起他的,同時端起桌上的茶送到嘴邊,滋潤一下說得有些發幹的口舌。
“因為你。”
正在品茶的她冷不防被如此刺激的話嗆到,咳嗽聲立刻響起,亦蕭閑心痛的給她拍背順氣,“我樂意的,別激動。”
好不容易順點氣,笑紅塵氣豉豉地指責:“誰激動了?你還是這樣,讓人喝口水都不得安生。為什麼?”
當年,偷偷從無涯山莊把他帶走的是天域魔宗的前任宗主安得知,這個70多歲的老頭子實在無聊得很,得知他體內有盅蟲竟然興奮得手足舞蹈,把他帶到荒效野嶺後悠然自得的吹起一些莫名奇妙的哨音,害得他體內的盅蟲躁動不安,全身遊走,把他活活給痛醒。
在他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老頭子竟然說:“如果你願意做我徒弟,我就讓你體內的蟲子離開。”
“你是誰?”虛弱的聲音一點屈服的語氣也聽不到。
“我叫安得知。”
“為什麼要我做你徒弟?”
嗯,安得知聽了之後,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低頭沉思一會才說:“你是難得的練武奇才,肯定比我另一個不肖弟子要好玩。”
亦蕭閑直接無語,好玩?這老頭也太老頑童了。活著對自己來說已沒什麼意義,輕雨不在人世了,唯一能令我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完成蕭爹爹的遺願,也是他的使命!
“做你徒弟可以,但我有條件。”他沒把這個自稱安得知的老頭當一回事,直接開出條件:“你不可以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
“完全沒問題。”安得知一邊胸有成竹的答應,一邊露出壞壞的笑:我是不會迫你去做啦,隻不過會用魔音讓你自己去做。
說來也怪,兩人達成協議後,隨著安德知高高低低的奇怪哨音響起,他體內的盅蟲開始安靜了下來,一刻之後,竟然從他的鼻孔裏鑽了出來,乖乖地爬到安得知的手裏。
亦蕭閑看著他手裏那條白白胖胖的小蟲陷入了沉默,就是這樣的兩條小蟲把我和輕雨的命拴綁在一起?“前輩,可以把這條蟲子給我嗎?”
“師父,師父,是師父!”安得知被眼前這個新收的徒弟氣得上竄下跳,堅持他改正稱呼。
亦蕭閑發覺眼前這個心性似孩童的老頭一點師父的形象都沒有,不覺鬱悶起來。但他仍是順著他的意重說了一遍:“師父,把這條蟲子給我吧。”
“哈哈哈……”安得知聽後開心的大笑,“乖徒弟,這條蟲子現在還不能給你,因為你說的話它聽不懂,等你學會魔音就給你玩。”
說完,一邊逗著手中的盅蟲一邊往西方走去。
亦蕭閑站起來,環視一周才發現這裏是一處懸崖,周圍的積雪層層疊疊,白茫茫一片分不出高低深淺。眼看安得知越走越遠,他趕緊追了上去。
隨安得知回了老窩——位於儲明國的一處高山崖底,那裏有一個空曠的山洞,洞口被傾泄而下的大瀑布遮擋,十分隱蔽。
三年來,他收起傷痛,和安得知鬥智鬥勇,互相作弄下武藝日增夜長,慢慢跳出被動的局麵,令處世不恭的安得知氣得暴跳如雷,不甘心的大喊“徒弟太聰明,越來越不好玩了。”
亦蕭閑內修內功,外修天域心音,同時學遍魔宗的絕世武學,融會貫通。到最後,安得知這個師父被他哄得團團轉,隻有乖乖聽話的份。
一年前,安得知終於受不了被這個徒弟玩弄於股掌之中,偷偷留書一個人溜走了。留書說:他這個徒弟太不董專師重道,害他傷心落淚,自行療傷去也。要他勿念勿尋,實在覺得無聊,可以上天域魔宗會一會他的師兄。
亦蕭閑才沒他無聊,隻身離開隱居三年的山洞。
重出江湖的他發現昭無一已經把昭雪嫁給夏舞國醉霞山莊的二公子向林濤。對當年加害於付輕雨的人無從查起,報仇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因為無論如何做,都會牽涉到兩個國家,得罪兩個齊名於江湖的山莊,那樣的背景代表著不同尋常的勢力。所以,他重新衡量了一番後,把主要目標定在奪回麒麟山莊,集結屬於自己的勢力後,才能有所作為。
滿腔恨意無處可瀉,於是,江湖上騰空冒出了一個狠絕無情的人物,見過他出手的人無不心頭打顫,避而遠之,也因此被人封為“絕殺魔君”。
亦蕭閑每說一字一句,都深深的看著她,仿似隻有這樣,曾經如練獄般的日子才能毫無負擔的說出口,才能坦白內心曾經的傷痛,才可以使心中曾經的空缺得到填滿。
“蕭閑,對不起,因為我,過去讓你背負了如此大的仇恨。”笑紅塵滿懷欠疚,隨即又語氣輕鬆道:“不過從現在起,請你別再把仇恨埋在心底了。因為那些苦難,給我帶來安康的身體,疼愛我的師父,還能再次遇上你,一切都值得了。試想,如果當年我們在一起,可能遇不上我師父,我的病可能就治不好,現在的我可能已經是一杯黃土了。所以,我們應該感激曾經遇到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