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村子裏外出打工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二叔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提著行李包,回家的路被他走得意氣風發。不知道的人會覺得二叔是衣錦還鄉,知道的都在心裏嘲笑二叔“土鱉”氣質,可是二叔不在乎。
路過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媽正在屋子旁邊的水井邊上洗菜。
“嫂子洗菜呢?”
“嗯呐,回來啦?”
“嗯”
多麼無意義的對話,可是成人總是說著無意義的話。
二叔滿臉的笑容,我媽卻有些鄙夷。待二叔走遠了,我媽才歎了一口氣,“唉......內褲還露在外邊,行李包的秋褲拖了一路......把這些收拾好,身上穿不穿西裝又有什麼關係呢?”
“媽,我去二叔家了。”
“你去幹嘛?”
我嘿嘿一笑,“二叔肯定買了好吃的。”
“去吧,你要是能吃到你二叔的糖,算你福氣好。”
我撒丫子朝二叔家跑去。
“姐,等等我......”
二嬸已經將二叔的行李接過放進屋子裏了,奶奶取了臘肉準備去廚房做飯,二叔挽好衣袖打算去廚房幫忙,爺爺還在外麵的茶館打牌,到了午飯時間才會回家,
奶奶避開了二叔的幫忙,“你去把你這一身換了,我看著著急。”
二叔笑嘻嘻的並沒有這個打算,估計還在心裏覺得所有人都在嫉妒他的容顏。
“二叔......”我扒著門框,怯怯的叫了一聲。
“哎呀!沁沁長這麼大了。”
我點點頭。
“考試考得怎麼樣?”
我立馬自豪的回答,“第一名!”
“我一百的九十八......”我弟探出了腦袋。
“真棒!”二叔摸了摸我們倆的腦袋。
二嬸磕著瓜子從裏屋走了出來,我和我弟直勾勾的望著二嬸手裏的瓜子,二嬸白了我倆一眼就朝廚房走去了。
“沁沁,你爸呢?”
“釣魚。”
二叔開始和我們東拉西扯,我和我弟漸漸的也覺得無聊了,找了個借口就跑了。
回到家我垂頭喪氣的坐在門檻上。
我媽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都給你說了,你兩姐弟還跑得這麼快去丟人。”
我和我弟就覺得畢竟是自己的二叔,肯定是不一樣的。三叔每次回家都會給我和我弟帶好多好吃的,還會瞎編故事逗我們......為什麼二叔和三叔的區別這麼大呢?
三叔還要多久回來呢?
爺爺以前是鐵路工人,三叔接的班,所以過年前三叔是很忙的。春運嘛,總得有人去值班,三叔幾乎每年都是大年三十以後才回的家。
“媽媽,不是答應要給我買槍嗎?都這麼久了還沒兌現。”我弟已經忘了二叔帶給他的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