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個一舉攻入宣國,並屠殺了宣國皇室的人,怎麼樣,熟悉嗎?”陰陽在她的耳邊輕聲訴說,讓宇文平萱不寒而栗。
是,是她認識的人,是老皇帝,他,他居然殺了那麼多人!
下一秒,畫麵裏的司徒正無視了宇文平萱的存在,轉而抓起地上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男孩兒的屍體,銀劍一橫,首級落下。
他抓起那孩子的頭,抬腳就往外走。
宇文平萱的身體不受控製的跟著,一直跟著他走到了大殿外。
隻見司徒正將那孩子的首級高高舉起,衝著地下還在浴血奮戰的戰士們喊道:“宣國太子的首級在此,宣國就要滅國了!”
他這一喊,下方那些鳳仙國的戰士們受到了鼓舞,更賣力的廝殺了起來。
就在宇文平萱要吐出來的那一秒,陰陽手一揮,場景再度變化,他們來到了後方的一間偏殿。
“小折子,你快逃,一定要保護荀兒和萱兒逃出去!”說話的人穿著一身沾滿血的盔甲。
宇文平萱無法置信的捂住嘴,這個人,就是剛剛騎在白馬上,衝在軍隊最前方奮戰的那個人。
也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皇上,奴才一定會護送二皇子和小公主安全逃離的!皇上,保重!”一身藍色宮人衣服的人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站起身,他拉過一旁哭啼的小男孩,抱緊了懷裏的嬰兒,逃也似的朝偏殿的一側跑了出去。
“不,不是這樣的,不可能……”宇文平萱哭了,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可心底卻本能的想要反抗,想要不去相信這一切。
“這世間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陰陽忽而幽歎,這樣分別的場景就猶如當年他的父母將他丟棄在小河裏一樣的讓他傷懷,“宇文平萱,你和周荀是宣國唯一留下的血脈,他是宣國的二皇子,而你,是宣國滅國那年誕生的小公主。剛剛那個死在你眼前的女人,正是你的親生母親。”
戰火紛飛,她在這樣的時候出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有些事情,注定了要以這樣的結尾收場。
“不!”宇文平萱哭喊著,再也無法承受的跪倒在地上痛苦了起來。
她的父母,宣國,全都毀在司徒正的手中。
這些年來,她竟將仇人當親人,甚至還愛上了殺父仇人的兒子。
是命運還是緣分,她不想知道。
她隻是覺得累,好累。
如果當初她沒有逃婚,如果她乖乖的嫁入將軍府,那還會有現在這樣的事情嗎?
如果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那這一切會變得比較好過嗎?
現在,她知道了,她又該怎麼去麵對呢?
她好痛苦,好痛苦。
現在的她隻想回去好好睡一覺,然後醒來了,發現這一切隻是一場夢,一場惡夢。
不知不覺中,四周的場景變得縹緲,一個個廝殺的士兵也漸漸的消失。
他們回來了,又回到了最初的那輛馬車上。
“陰陽,你到底是誰?”宇文平萱坐在地上,無力的問。
陰陽蹲下身子,道:“我是宣國的丞相,亦是讓宣國走向滅亡的那個人。”
“你!”宇文平萱瞪大了眼,再度陷入恐慌之中。
難怪剛剛的場景都顯得格外的逼真,難怪她始終覺得這些更像是實際的感受,而非想象的幻境。
“知道我為什麼要害死你父親嗎?”陰陽冷笑,“因為你父親是個貪婪的人!他借著我的力量登基,卻將我找到的那份寶藏給藏了起來,更不願與我分享半壁江山。丞相?!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我要做到最強,我要做那個所有人之上的皇上!”
宇文平萱瞪大眼,呢喃道:“你瘋了,毀了宣國,你也做不成皇上不是嗎?”
“你錯了!”陰陽忽然冷聲,雙手捏住宇文平萱的下巴,“宣國的皇帝有什麼好當的?!隻要我有那張寶藏圖,隻要我有了那份寶藏,我就可以一統中原,我就可以稱霸天下!這才叫萬人之上,萬人之上!哈哈哈!”
陰陽像是失了心智一般的狂笑了起來,而幻境內的場景也隨之改變成了山麓之巔。
山頂的冷風吹醒了宇文平萱,她要想辦法逃,不能再這樣受他控製著,不然她會跟他一起喪命的。
“陰陽!你瘋了!”宇文平萱看著下麵望不見底的山崖,頭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狂笑中的陰陽忽然停了下來,冷言冷語道:“瘋了?不,我隻是欣喜這即將到來的成功一刻!你知道嗎,現在,我們不是在幻境裏,我們是真的在這山麓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