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緋遲疑了一下:【我不知道好不好看。】
【咦?那你為什麼不喜歡?】
【因為太脆弱了。】
【太脆弱?】
【嗯。】猩緋給予了一個肯定的音節,朝著她抬起手來,彎起食指,以指背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頭部既沒有鱗片,也沒有外骨骼和倒刺保護,隻要這麼輕輕一劃,似乎就能割破這層屏障。】
【……那你倒是別割破啊。】
猩緋不置可否。
他的手指從陳蕙的臉旁劃至下頜,然後又輕輕撚住了垂落在她眼前的一縷黑色的發絲。
【毛發也是。除了柔順以外毫無益處,隻不過勉強保暖這麼一塊地方,用處極小,又韌度不夠。既不能成為武器勒死敵人,也不能作為防具擋住刀鋒。】
陳蕙的嘴角抽了抽:【……這還真是純蟲族式的思維邏輯啊。】
聽完這話,猩緋突然坐了起來。
陳蕙猝不及防,嚇了一跳,差點失去平衡向後摔倒,卻被他穩穩的攬住了腰部,得以恢複穩定,踉蹌著跪坐在了他的腰部。
俊美至極的少年捏住了她的下巴,視線顯得無比認真和專注的看向了她的嘴唇。
【口器也是,咬合力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別提裏麵的牙齒,甚至都沒有尖利到足以刺穿獵物皮膚的犬齒或者獠牙,也沒有毒囊……】
眼見著他像是準備伸手探入自己的口腔,陳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指。
猩緋本能般的準備掙脫,可是陳蕙一用力,他頓了頓,就沒有再繼續嚐試。
這化為人形的怪物最後道:【像是拋棄了所有的抵抗,幹脆的將自己剝成了最適合被一口吞下的食物樣子。太脆弱了。】
陳蕙問道:【所以……是因為很容易死掉,所以你不喜歡嗎?】
【太弱了。】
【可是,你不喜歡,為什麼還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你要求的。】
【完蛋……】
【蛋怎麼了?】猩緋愣了愣,轉頭看向了陳蕙放在一旁的雄蟲蟲卵,他伸手放在頂端探查了一下,【還是活著的。】
【不是那個意思。】陳蕙有些疲倦的笑了起來,【就是有時候覺得,你也太可愛了吧。】
【可愛?】
【你又要問那是什麼意思了是吧?】陳蕙對於判斷他的語氣,已經十分的有經驗了,【可愛的意思呢……跟漂亮、好看差不多。】
【是說,會想要讓你產卵的意思嗎?】
【……怎麼說呢……呃……】陳蕙在這一瞬間,深恨自己不是中文係畢業生,她有心想要糾正猩緋的奇怪印象,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有一點點不同……漂亮、好看,會讓人想要接近,可愛呢……不僅會讓人想要接近,還會讓人想要保護、照顧……大概是有這麼一點區別吧?】
【保護,照顧?】
【嗯。】
【你說你想保護,和照顧我?】
【所以我才說完蛋了啊……】陳蕙有氣無力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臉靠在了他的肩膀。【這根本就是斯德哥爾摩了嘛。】
【斯德哥爾摩是什麼?】
【是一種現象。關於明明是被害者,卻對犯罪者產生感情的現象。】
【產生感情,是什麼意思?】
【啊,我忘記了,你連什麼是感情都不懂啊。】陳蕙想了想,將他重新推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