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辰…阿寧她…”吳邪磕磕絆絆的張口,卻很難把話說完。因為他無法想象,在血辰那張毫無感情波動的臉色下麵,到底隱藏著怎樣恐怖的洪流,有道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萬一血辰大發雷霆,倒黴的可就是他們。
胖子和潘子站在旁邊,目光都放在血辰身上,也都沒有說話。在他們想來,血辰和阿寧是一對,現在阿寧除了這樣的意外,血辰肯定不好受,說不定是一點就炸,他們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撩他,隻不過他們不知道這些其實都是他們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血辰俯下身子,從吳邪懷裏接過阿寧的身體,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這女人還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也許是不甘,也許是對生得渴望,讓她還在堅持,盡管這樣也隻能讓她的生命再多延續一分鍾。
大概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換成了血辰,阿寧的臉上隱隱露出了一個難以言述的淺笑。她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是雞冠蛇那霸道無比的毒性已經侵入了她得神經係統,她說不了話,甚至連視覺都已經喪失。
不過,血辰還是讀懂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至少…我能死在你的懷裏…”
血辰默然看著懷中這個他一向不怎麼喜歡的女人,第一次覺得自己之前對她的看法過於偏頗了。
是,她強勢霸道,身為一個女人卻比絕大多數男人都強硬;她心機深重,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她心狠手辣,為自己活命,可以將周圍人推向死亡。
她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對於情,她做到了至誠。
這樣的女人,斷辰曾經辜負過,因為他心裏裝不下那麼多的情。
血辰對本尊這種作為十分痛恨,因為他放棄了和自己有血脈關係的兩個妹妹,放棄了對他用情至深的真戶曉,放棄了那個被他在心底深處烙下印記的霧島董香。
那些女孩子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斷辰是不會明白的,而血辰現在卻有些明白了。
情,有時候真的是這世間最為苦澀的東西。
那種無助和絕望,和阿寧此時的心情,一模一樣。
“嗬,本尊那個家夥真實混賬啊,既然你不願做,那就由我來吧!”血辰想到斷辰從前的作為,不由冷笑一聲,然後張開嘴,一口咬在了阿寧的脖子上。
他這突兀的動作,把吳邪幾人嚇了一大跳,他們甚至懷疑血辰是不是因為阿寧的死,打擊太大得了失心瘋。
隻有悶油瓶在看到血辰的動作之後,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啊啊啊!!!”原本奄奄一息的阿寧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吳邪他們聽到這叫聲一瞬間毛骨悚然,因為那聲音就像在黑夜裏在耳邊響起的鬼哭聲,又陰又冷。
這時,兩道赤紅色的液體從阿寧脖子那兩個被雞冠蛇咬出的牙孔中飆射而出,落在水麵上,滋的一聲冒起一片青煙,可見這東西有多毒。然而遇到血族用以初擁的毒液,那蛇毒就像耗子見了貓,被如數逼出了體外。
阿寧還在尖叫,巨大的痛苦讓她整個身體都弓了起來,幾個呼吸之後徹底軟了下去。
血辰收起牙齒,舔了下嘴角溢出的血,長出了一口氣,臉上也隨之浮現出一絲滿足的笑意:“嗯,這女人的血味道不錯。”
吳邪他們從頭到尾都愣愣的看著,直到這會才稍稍回過點神來。
胖子這人神經比較粗,也最藏不住心中的話,張口就問了句:“斷小哥,你這是在幹嗎?”
血辰看了他一眼,隻說兩個字:“救她。”
吳邪眼睛瞪大,滿臉的難以置信。雞冠蛇的毒性有多猛烈,吳邪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阿寧被咬中的位置還是最靠近大腦的脖子,怎麼可能還救得了?而且這咬上一口就能救人?你確定不是在逗我?
“真的能救回來?”胖子忙不迭的追問,他沒有吳邪想的那麼多,反正在他的認知裏,‘斷小哥’這個金字招牌是無所不能的。
血辰沒有回答,他將阿寧橫抱起來,走到一處幹燥的地方坐下。阿寧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完全性命無憂了,隻不過身體的改造還需要時間。而等她醒過來,她也將成為血辰的族人,一名血族。
“抓緊時間休息,一會我們就出發。”血辰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吳邪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各自去忙了。
悶油瓶走到血辰旁邊,眼神有些詭異:“這就是你的永生之法嗎?是什麼讓你選擇了這種被詛咒的力量?”
“一次意外而已,不過現在,這就是我的全部了。”血辰說完笑了笑,繼續道:“現在你明白了吧,我會對那種城市屍鬼的永生嗤之以鼻。”
悶油瓶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從他的臉色來看,他已經放下了對血辰的戒備,隻是他仍然疑惑血辰的目的。
察覺到他的想法,血辰說道:“關於這件事,你以後會明白的,我隻是一個過客,因為某些原因才會出現在這裏罷了,如果你還是疑惑,那麼在我離開這裏之前,我會給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