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於突破了那種不明不暗的關係,成為了彼此能夠完全信任依賴的人。
我們帶著這份信任與依賴進入高三。高三的生活如預期的艱苦難熬。好在有了她,我有了精神支柱,在動搖、自我懷疑的緊要關頭總能把自己拉回到學習的軌道上來。
每次月考過後,我們都會在河邊小聚一會兒。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會交流彼此在學習中的小感受,甚至會商討以後上一個什麼樣的大學。但是高三生活的沉重還是超出了我們年齡所能承受的重量,這份沉重漸漸掩蓋住了我們十八歲的激情,我們的眼神多了一些憂鬱的色彩。
當考試成績不理想的時候,麵對她的時候我就會忐忑不安。我不知道在後麵的學習中能不能突破自我,還能不能信守之前的約定,一起考大學,一起上大學。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像初三一樣再次落榜。那樣的話,我不但無法信守約定,還無法麵對滿懷期望的父母與自己迷霧一樣的未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時間越來越緊張,我們的焦慮也在不停的增長。我們見麵時的話語越來越少,沉默成為了見麵的主旋律,有時甚至隻是互相遠遠的看對方兩眼就離開了。
我們在眼神中解讀著對方的狀態,誰都不去追問,我們害怕這種追問會打破了對方內心的平衡,影響到對方備考的狀態。隨著高考的臨近,緊張和焦慮寫在了每一個師生的臉上,甚至在空氣中,我們都能嗅到一絲躁動不安的氣息。而這種不安在高考前的一周達到了頂峰。學校為了讓我們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考場,專門請了心理專家給我們開設心理輔導課。隻是收效甚微,因為麵臨人生重大抉擇的是我們而不是專家,我們的緊張隻能靠自己去調節。
而我與宋穎在調節心理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對方。
作為考場,學校拉起了警戒線,我們也算是自動放假一天。盡管還有同學還在啃著複習資料,期望能夠壓到明天的考題,但開考前的校園突然變得異常的安靜。我很不習慣這種氛圍,想著在考前再與宋穎見一麵。打定了主意,我就往理科樓那邊跑。在大樟樹下,居然看到她正往這邊走過來。我們幾乎異口同聲的說:“我正要找你呢。”我們相視一笑,又幾乎又異口同聲的說:“找我幹嗎。”
我們笑了一會兒,宋穎說:“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就是想再看看你。你呢?”
宋穎扭動著身子說:“嗯…你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哪裏?”我說。
“文昌塔。”宋穎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我。
當我們來到文昌塔時,塔前的廣場上煙霧繚繞,聚滿了各色各樣參拜的人,或許人們都希望在明天的考試中能有神助。廣場的周邊,多出了不少的販賣香燭祭品的小攤。我望了望那些攤販,問她:“要買些香燭嗎?”她搖了搖頭說:“算了吧,心誠則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