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等待(1 / 1)

回到了家,脫下在學校的那身行頭,一切似乎回到了三年前。不同的是三年前我還可以自我推脫,說自己是個少年甚至是個孩童,可以不負責的任由父母備受勞動的辛苦。但現在我已經是個成年人,雖然稍微有些消瘦,但已經是全村最高的人。麵對著背越來越彎的父親,我沒有任何逃避勞動的借口。

我第一次頂著頭頂的烈日,置身在農田裏,體驗著七月的酷暑與農民的辛苦。千年前的農民“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沒想到千年過後,中國農民仍然過著和他們的老祖先們差不多的生活,遭受著相類似的苦難。在他們身上,千年的時光好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難道這就是他們的宿命嗎?

這該死的飄渺不定的宿命觀,像個幽靈一樣困擾著我,讓我難以平靜。它總是在我稍有空閑,猜測高考成績的時候跑出來挑動我的神經,讓我停不住的胡思亂想。

是的,當我想到高考成績的時候,各種各樣的預設都會浮現腦海。考得好了,當然是皆大歡喜。可要是沒考好呢,我怎麼麵對接下來的一切?不管是父母、宋穎,還是自己將來的生活,都將會發生未可知的變化。不知道傳說中美好的大學生活是否與我有緣,我還能如約定的那樣與宋穎一起上大學嗎??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控當中,這就好像命運在和我猜硬幣遊戲一樣,底牌永遠都在它的手中。

我對高考成績的期待就好像囚徒在等待著法官的宣判一樣,即期待又恐懼。每一天,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別人問我的高考成績。可要命的是村裏的每一個人好像比我自己還關注這個成績,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考得怎樣。我無法逃避隻能含糊不清的應付過去。為了躲開他們的詢問,我把自己關在家裏或者低著頭拚命的幹活,或許隻有疲累才能抵消宿命論的襲擾,讓自己忘記一切,獲得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