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熱熱鬧鬧的進展順利,酒足飯飽的人們開始紛紛離席。跟李豹君說的那樣,泡澡的泡澡,美甲的美甲,做SPA的SPA去了。反正不要自己出錢,不做白不做。
包廂的人也就漸漸的稀少了下來。這時候,阿虎靠著我的耳朵說:“黑伢子,走,去和你的故人敘敘舊吧。”
我心中正在疑惑不解呢,跟著他來到了隔壁的房間。
跟剛才的大包廂完全不一樣,這裏應該是一個大茶室。古色古香的裝修少了些飲食煙火的貪欲,多了些飄逸超脫的淡雅。擺在房間正中央的茶台上,爐子裏的水燒得正沸,‘噗噗’的往外冒著熱氣。李豹君手把著一個小巧的蓋碗往外倒茶水。
見我來了,他立馬放下手中的蓋碗走上前來,說:“喲,老同學,剛才失禮了。”
他說著把手伸了過來。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手遲疑的往後縮了縮說:“不好意思,李總,好像我們不認識吧,你是不是認錯了人?”
他伸過來的手掌變成了一個八字型在空中搖了搖,他邊搖晃邊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老同學,你還記得當年在名人中學打的那一架嗎?”
我臉色一變,說:“這和當年打架有什麼關係?”
他指著自己說:“我就是當年和你打架的那三個人之一。”
我的臉色又是一變,這次變得有些難看。我沉下了臉說:“這麼說李總今晚請我到這裏來是要報當年之仇的?”
“哪兒能啊,完全是敘舊,敘舊而已。”他打著哈哈說著。一邊說,一邊把我往茶室裏請。
我們分主賓坐定,他嫻熟的把茶水倒在我們麵前精致的小茶杯裏,口裏說著:“正宗的安溪鐵觀音,百年老樹春茶,難得一見啊。”
他把茶水倒進嘴裏,一副享受的樣子。
他喝完了手中的那杯茶,問我:“茶怎樣?”
我悶悶的點點頭,並不說話。
他邊泡茶邊說:“我和你是不打不相識啊。想當年我在名人中學,那可以說是橫行無忌,從來沒有誰敢對我說個不字。但是自從那天和你打了一架後,我對你的印象就特別深刻。你身上的那股狠勁兒,我特別欣賞。”
我看了看他,發現他在泡茶說話的間隙,也在閃爍著眼神盯著我看。
我咕嚕一聲喝了半杯茶,說:“那時候大家都不懂事,下手沒個輕重,我也不是想要和你們打架,也就是想保護那個女生而已。”
“對,對,那個時候確實不懂事,有點犯渾。不過打起架來是真的狠。”
我尷尬的笑了笑,低著頭去喝茶。
“被你咬了的那個同學,還有印象嗎?”他接著問。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當時光顧著打架去了,沒怎麼記得他長什麼樣,他咋啦?”
“他叫李二毛,是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私底下,我們都叫他李二狗。那次被你在頭上咬下一塊皮後頭上就留下來一個大疤痕,我們就取笑他,給他另起了個‘癩皮狗’的綽號。叫著叫著,把他以前的名字給忘了,‘癩皮狗’就成了他的名字。”
“不好意思,沒想到一時衝動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有機會幫我約約他,我給他當麵道個歉。”
“沒機會了。”李豹君泡茶的手停了下來,說話的神情也黯淡了下來。
我一臉惘然的看著他。
好一會兒,他低沉著嗓門說:“後來他和我一起去當了兵,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
茶室裏突然安靜了下來,隻有水壺裏的水在“噗噗”的翻滾。
“對不起,李總,我不知道他會這樣…”
“沒事兒,今天咱們重聚,不說這些,說些開心的事兒。”他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繼續說:“你和那個女生後來怎麼樣了?她長得真漂亮,後來我走南闖北,再也沒有見過她那麼漂亮的女人了。”